有甄氏,並蒂雙生花。這詩中所指的甄氏,便是有四世三公之稱的彭州甄氏的二姊妹。傳聞兩姊妹容貌出眾,堪為天姿國色,只可惜兩人均已定婚,引無數兒郎嘆息!」
那武官不是議論流言之人,他勒韁立馬,直言不諱道:「肖先生想什麼?」
肖先生也不再左顧言它,正色道:「屬下前些時,聽聞一則來報,楚王將和荊州牧鄧忌結盟,並立繼室所出之子薛欽為世子,聯姻鄧忌之妹。」
那武官頭道:「若薛、鄧兩家沆瀣一氣,到時我曹家南下不免平添幾分難度。」話雖是如此的,但那武官神色間並不在意。
肖先生也不接話,只是繼續道:「三公子,可是這新立的楚國世子,其實早與甄氏二女中的妹妹定親。」
又是我們曹家,又是三公子,那武官身份已然明了,正是齊侯曹鄭的第三子,曹勁。
也是甄柔以為不會出現在沛,也不會言行如此隨性的公主之子,曹勁。
此時,曹勁聽得肖先生所言,眼底不由掠過一絲詫異。
肖先生卻笑看向曹勁,道:「想必三公子已猜到今日那位女公子,便是彭城甄女。而屬下觀那女公子最多及笄之年,正好與傳聞中的甄女相符。」頓了一頓,「如今甄家已式微,現任家主甄志謙生性優柔寡斷,一向仰楚王鼻息。今日楚王會在婚事上如此欺辱甄家,多少也與甄志謙懦弱有關。而看那甄女今日所為,卻是性子剛烈,頗有膽識,是以屬下猜測,甄女應是不願再與楚王世子婚配,奈何甄志謙怕得罪楚王不敢退婚,才會有她今日冒險而來。」
罷,肖先生又看了曹勁一眼,意味深長的連贊三聲,「如此膽識,總算不辱沒其祖父甄公當年英明!」
話已至此,曹勁已然明了肖先生之意,故意反話道:「我看那甄女不是膽識,而是膽大妄為!」完想到甄柔面對他一劍迫來,不但面不改色,還拿話暗示他,那樣菟絲花一般的嬌弱,卻又是全然相反的剛烈性子,心底隱約是覺有幾分不同,但是又覺就女子而言,她太過大膽妄為,旋即便認為自己所言也不算違心。
肖先生卻聞言一嘆,繼而再次勸道:「屬下認為,甄家如今雖然式微,但是世代居徐州彭州,且祖上能人輩出,均為當時大儒,至今都被學子尊崇。且甄女如今又被悔婚,公子您何不娶之?其背後諸多益處不提,僅徐州全境歸心一條,便值公子您娶之。且有這樣的如花美眷添香,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曹勁沉默不語,快馬入馳城中。
是夜,沛縣令邸宅。
讓親信快馬加鞭送漆盒呈於長兄,曹勁浴房潔身入睡。
方從大澡盆中起身,扯下一旁的布巾草草擦身,換上一襲寬大的布袍要回室休息,門帘突然從外掀開,竟是一女子走了進來。
那女子一襲紅衣紗裙,雖是冬季深夜,卻將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妖嬈展示。
姣好的面容,修長的身材,渾身都散發著成熟女人的迷人風采,那是男人一見就為之心動的美艷。
她緩緩而行到曹勁跟前跪下,輕聲道了一句縣令安排的,便蛾眉含春,將臉靠近曹勁的大腿間。卻不過咫尺之遙,頭上陡然傳來一道冷硬的聲音「讓開!」
聲音波瀾不驚,不見絲毫欲、念。
「三公子……」紅衣女郎猶自不信,錯愕的跪坐在地上,痴痴的喚著。
曹勁視若無睹,徑自揚長而去。
夜闌人靜,獨自抱劍而眠。
闔眼,耳邊驟然響起肖先生白日所言,腦海中浮現出甄柔嬌嫩的容顏……猛地,他一下坐起下榻,也不顧時下跽坐之儀,就大馬金刀的坐到案前,拿起案上已冷卻的水壺,猛然灌入口中,讓冷水在這冬夜澆滅一切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