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從此以後,她將和另外一個陌生到沒有些許好感的男人攜手未來。
甄柔不斷給自己做著心裡建設。
送嫁到此的甄明廷已和熊傲敘禮寒暄了,正走到婚車前。
「阿柔。」甄明廷在車外沉聲喚道。
聽到兄長的聲音,甄柔一喜,忙要掀開蓋頭,探頭出去,卻想起姜媼在耳邊絮叨的婚禮儀俗,如是手上的動作一停,旋即斂去未再能看一眼至親的遺憾,讓自己聲音輕快喜悅道:「阿兄,我這會不能露面,不過說話我能聽見!」
甄明廷熟讀禮法,對婚儀亦是了解,自然知道見不到甄柔。
他只凝望著大紅窗帷,徐聲說道:「出嫁前的最後一個生辰也未能給你過」幾不可覺地一頓,交領右衽上的喉結微微一動,已說道:「總之阿兄虧欠你太多。」說時語聲平靜,手中的馬韁卻是緊握,指節隱隱泛白。
兄妹十七年,如何不知那一聲虧欠飽含了什麼。
甄柔故作輕鬆地說笑道:「阿兄如果覺得虧欠了,那就趕緊給我找一位阿嫂,再多生幾個小侄兒侄女!」
說到這裡,心裡不由生出一絲隱憂。
甄氏嫡脈,傳至他們這一代,只有甄明廷一個男丁,傳承家族的重任也只有落在他的身上了。
與此同時,一個上位者,若無承業的後嗣,亦難安下面人之心。
只是兄長乃重情之人,想到前幾年阿嫂侄兒雙雙去世後,兄長的一蹶不振,甄柔已深說不下去,且現在亦不是說話的時機,只能靠以後書信往來多加勸說了。
甄柔就此生了打住話的念頭,卻聽甄明廷在外鄭重其事道:「我自立下的三年孝期已過,最遲明年,定會續娶繼室!」
語氣鏗鏘有力,這是下的承諾,甄柔大喜過望,忍不住叫出了聲:「阿兄!」
聽著甄柔驚喜的叫聲,甄明廷想到這幾年自己執意獨身,他愧疚地閉上眼睛,口中卻道:「好了,時辰不早,隨熊傲啟程吧!」
如是,別離。
有道是,甄家有女初長成,權力之交為君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