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斡難河畔天高雲淡,斜陽餘暉脈脈,沐浴著一片金黃的原野。斡難河的西岸,一座座的蒙古包在廣闊的原野上星羅棋布,成群的牛羊和蒙古牧人點綴在蒙古包之間,好一副寧靜祥和的畫面。
河西畔南部的一座荒山危崖之上,有一對仿似神仙眷侶一樣的男女,正在欣賞著眼前這幅金黃色的畫卷,在他們的身後,恭恭敬敬地、垂手肅立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蒙古少年。
神仙男女看了良久,其中的男子說道:「大牛、小羊,你們陪著你們的龍姨在這裡說話,用你們的反兩儀刀法請教一下龍姨的雙劍合璧。我先去看看你們的母親。稍晚我會回來喊你們一同過去。」
「是,師父。」兩名少年異口同聲地答道。
男子轉而看向孩子們的龍姨,柔聲道:「陪兩個孩子玩玩,等我回來。」
龍姨伸出雙手為少年的師父整了整青袍,說道:「去吧,耐心些,這事兒挺不容易接受的。」
「嗯,你放心,我有辦法讓她相信。」男子同樣雙手伸出,在龍姨的雙頰上捂了捂,給了她一個無比自信的眼神,然後一腳踏出崖外,整個人如同一顆流星飛墜而下。
兩個少年追到崖邊向下看去,驚嘆道:「我們何時才能有師父這般功夫?」
他們身後傳來龍姨的聲音:「早晚有一天,你們也能做到的。」
……
雖然太陽還沒有落山,但是在斡難河西畔最大的蒙古包內,早已經燈火輝煌。兩名侍女將一位容貌俊朗剛毅的青年引入,稟報道:「啟稟公主,錢教主來了。」
「你們退下吧,不是我召喚,不許任何人進來。包括你們兩人。」
這是華箏從少女時代開始直到現在,第一次有男人進入她的寢帳,除此之外,就是郭靖都沒有進來過。只因為她的兩個兒子說,這個男人對他們非常好,數年如一日的好,而且這個男人有重大事情要對她單獨陳述。
華箏公主屏退了侍女,轉而用漢語問道:「你就是錢教主?我聽大牛和小羊說,你也叫錢青健?」
華箏原本是不會漢語的,但是這些年來,她期盼能和郭靖一家團圓,便也請了漢族的女子來教她漢語,時間長了,也就學會了。
她帶著疑問說「你也叫錢青健」,自是因為她在二十年前的確認識一個叫做錢青健的男人,也是郭靖的大哥。但是那個錢青健對蒙古人很不友好,後來更是殺了蒙古四傑,華箏雖然和蒙古四傑交情泛泛,卻也不會對一個屠殺她族人的漢人有什麼好感。
然而眼前這個錢青健非但年齡與那個錢青健不同,長相也比那一個英俊的多,雖然眉眼之間還有相似之處,卻絕不可能是同一個人。若非兩個兒子提前說過師父容貌不老,她幾乎會認為這個錢青健是冒名頂替、進入她的大帳別有圖謀了。
錢青健沒有立即答話,而是凝視著端坐在帳中的這個女人,這是在他認識並有所交往的女子裡面,除了古墓之中的孫婆婆之外,容貌最接近真實年齡的女子。三十七歲,屬虎的華箏,也是與他關係親近的女人中顏值最低的一個。雖然在蒙古人之中還算是美麗的婦女,但是跟黃蓉、李莫愁那個顏值的女子已經沒法再比。
錢青健沒有因為華箏的面相不再青春、也沒有因為華箏的容貌不夠絕色而對她有所厭棄,相反地,他的心底對華箏很是憐惜,很是歉疚。不為別的,只為這個女子辛辛苦苦地給他生了一對好兒子,而且還把這對兒子撫養成人。
如果說當初成吉思汗在世的時候,錢青健對華箏是睡了拉倒、死了活該這樣一種態度,那麼現在,在華箏再無權勢的庇佑,只因她毫無威脅才會在斡難河畔孤寂生活的時候,錢青健反而覺得應該把本屬於華箏的一切還給她,讓她圓滿享受天倫。
少了另一半的天倫之樂,總是不如夫妻同在的天倫之樂和諧美滿。
沉默了一會兒,錢青健才緩緩說道:「華箏,我就是從前在牛家村酒店,在臨安的同福客棧門口,你見過的那個錢青健,你不要不信,你聽我將那時候的事情複述一遍,你就知道了……」
隨著錢青健的陳述,華箏逐漸睜大了眼睛。
那一段,也是華箏此生之中最深刻的記憶。在她少女懷春之後,在成吉思汗宣布郭靖為金刀駙馬之後,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