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服飾普通,卻頗為合身,兩個老人平躺在地上,左側處一人國字臉,粗手大腳,另一側人卻是一身白衣,高眉深目,少年背對著他,看不真切,只是年紀不大,約二十歲,那兩老者卻均已鬚髮盡白。二人躺在地上,任憑少年如何呼喊,卻不見回應。他打量著那二老一少,邁步向他們走去。那少年似是悲痛已極,他走到丈外,方才被發現。少年拾起地上樹枝,站起身來,擦了擦眼淚,轉身望著來人,神色間滿是戒備,見他笑意盈盈地望著自己,似並無敵意,方放下戒備道:「這位大哥,我叫楊過,不知你是誰?」「楊過?你便是楊過?」那人心頭一驚,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那兩個老者,半晌方道:「那他們便是西毒與北丐了?」話中滿是驚詫,似是和少年語,又似在自語。
楊過道:「大哥認識我爸爸與老前輩?」他打量著來人,見他面相約二十五六歲,身著青色道袍,卻並非全真服飾。身形並不魁梧,面貌雖不甚俊俏,看上去卻頗有飄逸之態。他知那人能在此時登臨華山絕頂,定是身手不弱,他竭力思索,卻無此人印象。那人走上前去,觀二人面色、又探其鼻息、摸其心跳,點了點頭,哈哈笑道:「他們精神耗損過巨,才會神思渙散,索性時日不長,可救、可救。」楊過聽他此言,心中一驚,不由道:「你說甚麼?他們真的有救?」那道人並不回答,自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兩枚碧綠色丹藥,遞給楊過道:「餵他們服下。」他環顧四周,伸手遙遙指某處道:「將他們兩首相對,擺放在那裡。」楊過見丹藥通體渾圓,約指甲蓋大又見那道人臉上露出不舍之色,心知這定是極為珍貴的丹藥。他心中雖諸多疑惑,卻未多問。
那道人自懷中取出兩塊玉佩,放在二人心口。緩緩抽出腰中所懸長劍,劍尖指天,口中念念有詞。念畢,手中長劍舞動,腳踏七星,圍繞二人疾走。那道人手中長劍不時發出一道金光,沒入二人身體。他步伐漸漸加快,初始時身形動作皆清晰可見,到後來已不能分辨,只能望見一圈青影與金光。天空也漸起了風,不一會兒,便飛沙走石,狂風大作。太陽漸漸被烏雲遮蔽,天空中烏雲滾滾,電閃雷鳴,仿佛頃刻間便有暴雨將要落下。楊過見此,不由駭然:「這道人是何許人也?竟真有呼風喚雨之能?」
他正胡思亂想間,忽聽得「敕」的一聲大喝,不由得胸中氣悶,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他抬頭望去,見此時已雲散天開,風住日暖。楊過忙上前去,見二人面色紅潤,口鼻內竟也有了呼吸,不由心頭狂喜,正待張口大叫,卻又想起那道士,忙閉口不言,向他打量而去,見他盤膝坐在地上,臉色也比剛才蒼白了幾分。楊過知那道人定是受損不便立在那裡不敢言語。
那道人靜坐良久,方緩緩站起,他打量著呆立一旁的楊過,笑道:「我叫李長青,你喚我李大哥罷。」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黑色丹藥,向楊過屈指一彈,道:「快服下吧,對內傷有奇效。」楊過伸手接過,也不猶豫,便盤膝坐下,將它仰頭吞下。只覺那丹藥入口即化,便有一股辛辣燥熱之氣向自心底而起,流轉全身,向上直衝頭頂,雙眼不由流下淚來。他隨即便覺通體舒泰,胸悶之感也盡去。他一躍而起,叫道:「李大哥,你這是甚麼丹藥?怎麼會有如此奇效?」李長青道:「這是造化丹,是我自己早年時所煉製,作除傷祛疾之用,不算什麼好藥。」說罷,掏出那隻瓷瓶,扔了過去,又道:「你若是喜歡,就送你吧。」楊過道:「這樣神效的丹藥,怎麼說不算甚麼?小弟我無功不受祿,服一顆已經是機緣了,萬萬不敢貪心!」李長青道:「楊兄弟無需客氣,此物與你算是奇藥,與我卻與一般的傷藥無異。」楊過又想起他剛才呼風喚雨之景象,不由連連點頭,不再推辭。
楊過想起二人,忙道:「我爸爸他們怎麼樣了?」李長青道:「他們現在已經無大礙,休息片刻便是了」。他說罷,取過那枚玉佩,遞給楊過道:「此物也送與你吧。它沒甚麼大用,只是隨身佩戴,可讓人心安神靜。」他頓了頓又道:「你也不要拒絕,你我今日能相見,也算是緣分。」楊過接過玉佩,呆立良久,哽咽道:「我自幼孤苦無依,天下間除了李大哥與我姑姑外,再沒有第三人待我這般好了。」
二人正說間,忽聽身後傳來一人大笑聲:「臭蛤蟆,你我鬥了一輩子,到頭來卻是你陪我去閻王殿裡報道。只是你作惡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