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衣人大笑一聲:「不錯。的確不該再隱瞞,也的確再也隱瞞不下去了。」右手一扯,便將臉上的黑布扯了下來。
慕容復失聲叫道:「父親!」
群雄譁然,殊沒料到,那人竟當真是死了十幾年的慕容博。
慕容博雙眼一眯,道:「這段時間,江湖上突然出了一位少年英雄,修為之高,堪稱是震鑠古今,當世無二。更奇譎鬼魅的是,江湖之事,無論何等隱秘,也全都瞞不過他的雙眼,世人稱之『仙魔』。老夫原本不信,但現下親身體會,親眼所見,卻不得不信。」
「葉鋒葉仙魔……了不起,當真了不起!」
葉鋒微微一笑道:「過獎。」
黑衣人「嘿嘿」一笑,豪邁道:「何止何止,他不僅前知三十年,說不定還後知三十年,掐指預算未來,更是輕而易舉,不在話下。」
他所說,顯然便是葉鋒搶先一步,阻止他殺喬三槐夫婦、玄苦大師等事。
正在此時,忽聽一聲長嘆傳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原來尊駕便是當日襲擊貧僧之人,幸會幸會。」說話者,自然便是玄苦大師。
黑衣人虎目閃過一道寒光,冷冷哼了一聲,道:「當日我本欲殺你,可卻被這小子給阻止了,以後想要再殺,你們卻已起了警惕之心,再難得手,真是可惜!」
群雄莫不疑惑,心底均在想,此人究竟是誰,竟膽敢與少林為敵?
少林寺群情憤涌,莫不怒視黑衣人,就連蕭峰也是驀地一呆,拱手問道:「敢問尊駕究竟是誰?又為何要殺我恩師?你曾救我蕭峰性命,蕭某並非不知感恩圖報之人,但事情既然涉及恩師,蕭某卻不得不管。」
黑衣人冷冷掃了玄苦一眼,冷笑道:「嘿嘿,恩師、恩師……」
玄苦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心中極是疑惑,尊駕究竟是誰,貧僧又有什麼得罪之處,煩請尊駕告知。若是貧僧當真犯下不可饒恕之罪,不需尊駕動手,貧僧自行動手,了卻這一段恩怨便是。」
黑衣人看向玄慈,冷冷譏笑道:「玄慈方丈,你這師弟人品修養,可不知強了你多少倍。依我看,你這方丈做了十幾年,人品卻萬萬難以當此大任,哼!」
玄慈臉上閃過一絲苦痛之色,長嘆一聲,合十道:「阿彌陀佛。」
群僧聽他出言不遜,居然敢污衊本寺方丈,頓時大聲叫罵起來。
那黑衣人冷哼一聲,長嘯一聲,道:「我究竟是誰,老子究竟是誰,你們想知道,老子還想知道!我能告訴你們我是誰,但又有誰能告訴我,老子究竟是誰?!」
語氣之中,充滿了淒涼、蕭索,眾人聞之,心中不由泛起陣陣淒楚。
一個人苦心孤詣,三十餘年,胸中所藏皆是仇恨,那一定也很不好受。
葉鋒輕嘆一聲,轉過頭,沖蕭峰笑了笑,道:「今日無論你想問什麼,我都會告訴你。除此之外,還要送你兩件禮物,你一定會喜歡。你爹爹名叫蕭遠山,早在杏子林中,我已告訴了你。三十年前,你一家人在雁門關外中了伏擊,你爹爹跳下懸崖,卻因一株樹枝,並未死去。所以……這第一件禮物,便將你爹爹送還於你。」
蕭峰虎軀一震,眼中驀地湧起狂喜之色,失聲道:「什麼?!你……你沒有騙我?!」
阿朱更是喜極而泣,直接淚流滿面,口中道:「蕭大哥……太好了,蕭大哥……」
現場諸人,她比任何人都知曉葉鋒的神通,也更明白葉鋒,心中自然而然生了一個念頭:「他說什麼,那便一定是什麼,斷然無假!」
葉鋒轉向那黑衣人,道:「蕭大俠,你覺得呢?」
那黑衣人仰天大笑一聲:「不錯,老夫便是蕭遠山!仙魔之名,當真名不虛傳!」大手一扯,面上黑布已被扯下,只見他方面大耳,虬髯叢生,約莫六十來歲。
有人「咦」的叫了一聲,但見蕭遠山、蕭峰兩人,大眼大耳,臉上輪廓更是一般。
蕭峰情難自禁,搶步上前,拜伏在地,顫聲叫道:「你……你是我爹爹……」
蕭遠山哈哈一笑,左手一提,拉起蕭峰,道:「好孩子,好孩兒,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爺兒倆一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