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身後的木門外頭卻響起一陣驟急的馬蹄聲,聽聲音,人還不少。
「砰砰砰!」
「快開門,大爺們要住店!」
……
粗獷的聲音吆喝不停。
女人臉色一變。「別敲了,老闆死了,夥計跑了,收拾東西呢,過兩天——」
「嘩!」
話沒說完,本就搖搖欲墜的木門豁然破開,就見外面電閃雷鳴的夜色中,七八條影影綽綽的身子杵在那,揣著兵器,全是江湖人的打扮,腳上穿著灑鞋,戴著斗笠,一身綿薄衣裳袖口褲腳都被麻繩緊緊綁著,透著精悍,利落。
「他娘的,這麼大的風,爺爺們還能在外面吞沙子不成!」
都是些用刀的漢子,這邊關之地,生存環境惡劣,故而民風彪悍,又有馬賊匪寇肆虐,再者,用刀不似用劍那麼多說法,能劈能砍,能殺人,能壯膽氣就行,如此,便又多了另一批刀頭舔血的存在。
「刀客!」
做的是接錢賣命的買賣,黑吃黑的活計,還有打家劫舍的勾當,過的都是有一天沒一天的日子,賺一百兩能花五百兩齣去,興許知道自己可能第二天就得身首異處,故而是肆無忌憚,為所欲為,活一天算一天,作孽不少。
幾人滿身風塵。
「老闆死了,不還有老闆娘麼!」
為首的人一摘斗笠,露出了張落著刀疤的臉,黝黑粗糙的臉面上,鬍鬚茂密,一頭雜亂的頭髮間,沾著泛黃的沙塵,一笑,臉上斜斜的刀疤登時扭曲起來,似在竄動。
猙獰嗜色的笑,恐怕都能止小兒啼哭了。
這片土地上也有規矩,規矩就是沒有規矩。
「呦,老闆娘這還有個姐妹啊?去,好酒好菜端上來,大爺們餓了,吃飽喝足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敢情是又把那男人當成女的了,一個個瞪直了眼睛,吞著口水。
這些人哪有什麼江湖道義,規矩都沒有,自然沒有道義之說,一個個就似色中餓鬼般望著哪單薄消瘦的男人。
「有吃的嗎?」
男人眼波晃了晃,仿佛是在笑,他忽然瞧向女人,右手則是慢吞吞的取下背後的包裹。
他這一開腔,那些刀客的臉色立馬是說不出的精彩,男人。
「宰了他們,能不能換幾口吃的?」
女人面對一夥強人,不僅不慌,聽到男人的話後反倒美目生光,泛著異彩,她笑的花枝亂顫,撐著臉頰嬌笑道:「你要是能殺了他們,我保管讓你吃個夠,喝個足!」
「兩個不知死活——」
見他二人如此無視自己,刀疤臉的漢子已換成了獰笑,張口就要說話,可說到「活」字的頃刻,眼前一黑,像是有一頂帽子當頭罩下。
「咔!」
無頭的身子立時栽倒下去。
腔喉內血水飆射,至於腦袋,已到了男人腳下。
「硬茬子,招呼!」
不知誰尖聲嘶叫了一句。
「噌噌噌!」
數柄雪亮刀身出鞘。
他們快,有人更快,就見那男人足尖一掂一蹬,手中同時亮起一抹青寒的劍光,身子一俯,就像貼著地滑了過來。
「噌噌!」
劍光自下而上,一冒,一亮,兩人便捂著點破飆血的咽喉跪倒了下去。
一前一後,幾柄長刀已劈頭蓋臉的砍下,男人足尖再點,身子凌空翻起,避開的剎那,劍刃一轉一擰,瞧不出一絲煙火氣,身旁又有兩人踉蹌著捂著脖頸處狹長見紅的傷口驚呼慘叫的翻出了門,指縫間血霧噴薄。
這一下,七個人,就剩了兩個,兩個魂膽俱喪,面無人色的人。
「逃!」
眼見點子扎手,剩下的兩個頭也不回的扭身便走,像是倒在地上的幾個是毫不相干的人。
男人見狀就要追,可腳下一飄,身子湧起一股虛弱,忙穩了穩,才沒倒下去。
那一直坐著的女人卻動手了。
右手一抖,五指一捻。
咻咻咻。
頓見數道寒芒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