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先生大喜道:「李兄若肯將之借來一觀,在下感激不盡。」
李尋歡道:「梅大先生既然有意,在下豈有不肯之理,只可惜,在下也是個敗家子,十年前便已將家財盪盡,連這幅畫也早已送人了。」
梅大先生坐在那裡,連動都不會動了,看來就象是被人用棍子在頭上重重敲了一下,嘴裡不住喃喃道:「可惜,可惜,可惜……」
他一連說了十幾聲可惜,忽然站起來,走了進去,大聲道:「騎鶴,快將剩下的酒再藏起來,李探花已喝夠了。」
梅二先生皺眉道:「沒有『清明上河圖』,就沒有酒喝了麼。」
梅大先生冷冷道:「我這酒本來就不是請人喝的。」
李尋歡非但不生氣,反而笑了,只因他覺得這人雖然又孤僻,又小氣,但率性天真,至少不是個偽君子。
不過張平卻是笑著開口說道:「清明上河圖雖妙,但卻絕非畫道真諦。」
梅大先生此時對張平冷冷的說道:「閣下難道認為自己就懂得畫道的真諦嗎?」
「在下和梅二先生曾經有一場未分勝負的賭鬥,今日見得梅大先生,本來是想要請梅大先生代替梅二先生繼續。不過在下看梅大先生嗜畫如命,這一場賭鬥,便以畫為題如何?」張平此時緩緩答道。
梅大先生卻是滿臉疑惑的說道:「這是如何一個賭鬥的方法?」
張平此時反而對梅大先生說道:「請梅大先生為在下準備文房四寶,容在下畫一副畫,梅大先生觀後,自知勝負。」
聽得張平所言,梅大先生上下看了看張平,隨後道了一聲「好」之後,便拍了拍手,吩咐一個剛剛走來的書童道:「隨風,你去我書房取我的文房四寶來,快些,快些。」
沒有酒的時候,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特別漫長。雖然那名叫隨風的書童很快便將文房四寶取來,但是張平等四人卻依舊覺得這等待的時間真的好長,好長。
張平等人此時跟隨梅大先生來到一間極為雅致的畫室,看著畫桌上早已擺好的文房四寶,張平忽然叫了一聲「好」來。
梅大先生卻反而笑著說道:「張平道長叫好,卻不知好在何處?」
張平看著梅大先生,笑著說道:「梅大先生既然想要考較一下在下,那在下可就獻醜了。」
隨後張平拿起那支通體漆黑的濃毫大筆說道:「諸葛家的宣筆乃是天下宣筆中的翹楚,而梅大先生這支諸葛狼翎,想來便是諸葛筆中的極品,唐代諸葛家一代制筆名家諸葛曉花的作品吧。」
梅大先生聽得此處,不由臉上神色轉為一喜,說道:「道長果然是我畫道中人,說的一點不錯,還請道長繼續,繼續。」
隨後張平又看著黑墨、白紙和青硯說道:「徽州府績溪的頂級玉墨,千年壽紙,特別是這二龜作浪澄泥硯,以在下看來,怕是有千年歷史了吧?」
梅大先生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顯然開心又期待的對張平說道:「道長果然是真人不露相,以道長的修為見識,畫藝定然驚人,快請,快請。」
隨後張平提起筆,在磨好的墨汁中濃濃的一蘸,便大筆一揮,點在了那潔白勝雪的徽宣之上。(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六章 嗜畫如命的梅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