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說至此,那去取養骨湯的弟子已經回來。
手中托盤已經多了幾碗熱氣騰騰的湯。
魏紫衣前往接過,那幾個龍木島的弟子,卻是不願意離去。
站在那裡說道:
「諸位,這養骨湯,須得趁熱來喝。
「方才能夠品出其中滋味。
「實在是美妙至極。
「不如諸位現在就喝下試試?」
蘇陌看了他們一眼,眉頭不禁微微一揚:
「在下等人吃飯,不喜旁人圍觀。」
「那咱們告退。」
幾個人也不多說,當即轉身離去。
蘇陌幾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向了小司徒。
小司徒湊到了那幾碗湯跟前,仔細查看,片刻之後,卻是皺了皺眉頭:
「裡面有幾種不同的藥材搭配,不過,這個應該不至於使人中毒……但是方才那幾個人的行為舉止,似乎有些古怪。」
蘇陌點了點頭,卻是來到了房間的一處角落。
角落裡放著一個大木箱。
平日裡其實是用來置放一些隨身之物,不過蘇陌看這箱子不錯,索性便拿其做了另外一件事。
將這箱子打開,裡面卻是捲縮著一個人。
他臉色蒼白,正睡的人事不知。
蘇陌屈指一點,那人勐地睜開了雙眼,繼而怒視蘇陌:
「你……你將本座關在這裡便也罷了,竟然還點我睡穴?」
蘇陌一笑:
「這裡是咱們鏢局小小姑娘的臥房,讓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大閨女,和你這男子同處一室。
「已經是因為咱們現如今所處之地,不夠方便的權宜之計。
「自然不能讓你過分清醒,否則的話,豈不是好說不好聽?
「因此還請前輩見諒……」
「……哼。」
病公子也懶得就此事多做牽纏。
雖然跟蘇陌不過是幾句話的糾纏。
卻也知道,這人貌似忠良,實則奸詐至極。
論心機城府,絕不在自己之下。
口中的話是怎麼好聽怎麼說,手底下是怎麼狠怎麼來。
更是心硬如鐵,不是旁人求饒磕頭,就能夠改變心意的。
當即只是冷笑一聲:
「如今你將我叫醒,又有何事?」
「請前輩喝湯。」
「?」
病公子一臉迷茫,就看到蘇陌手裡已經端著一碗湯,當即瞥了蘇陌一眼:
「你這湯中,又有什麼玄虛?
「我如今已經是身中奇毒,你就算是再給我喝什麼毒藥,想要害我性命,似乎也沒有必要了吧?」
「前輩誤會了。」
蘇陌嘆了口氣:
「實則是將前輩關在這裡,蘇某心頭時時不忍。
「每每思量,都覺得心頭難安。
「又想起前輩今日至此,尚且米水未進,這才端來一碗湯,請前輩品嘗。」
他說話之間,伸手將這病公子從箱子裡給拽了起來,讓他坐在了箱子中。
病公子聽蘇陌說話,只當他是在放屁,可嘴巴卻是一張:
「來吧。」
左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會當口,哪怕是哭鬧不依,又有什麼用?
除了示弱於人之外,實在是毫無意義。
為了防止蘇陌又在自己的身上,施展什麼手段,平白被他折辱,索性直接張嘴,省了些許功夫。
蘇陌點了點頭,便將這一碗養骨湯灌入了他的口中。
就聽得病公子,咽喉處傳出噸噸噸的聲響,一碗湯幾口之間,便已經喝了個乾乾淨淨。
然後,眾人靜觀其變。
病公子砸了咂嘴:
「味道屬實平常了一些,這是什麼湯?」
「嗯?」
蘇陌一愣:「不應該很好喝嗎?」
「好喝?」
病公子微微揚眉:「這湯的滋味平平無奇……確實好喝。」
一句話前面還隱隱帶著冷笑,到了後面,卻又忽然變了口風。
然後他砸了咂嘴:
「好喝,實在是好喝。
「人間怎麼會有此等美味?
「這到底是什麼湯?」
「養骨湯。」
蘇陌看他這模樣,卻是下意識的看了小司徒一眼。
小司徒也不多說,伸手拿住了病公子的脈搏,又扒開了他的眼皮瞅了瞅。
一時之間眉頭緊鎖:「這是失魂引的效果,但是,這不對啊……」
她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另外的幾碗湯。
凌空一拿,一碗湯便已經到了她的掌中。
她重新查驗,片刻之後,卻是眉頭緊鎖:
「失魂引的主藥是洋金花,這一碗裡,卻是沒有的。
「不僅如此,與之相配的幾種藥材,也缺了幾味。
「怎麼會產生失魂引的效果?
「這湯里為主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或許便是那鬼蔓藤。」
蘇陌輕聲開口:「不過,失魂引是什麼?」
「一種讓人聽話的毒藥。」
小司徒說道:「此方縱然是在我懸壺亭內,也是禁方。食用之後,會讓人喪失心智,唯命是從。
「無論讓他做什麼,他都會聽從。
「所以,蘇大哥,你方才說這養骨湯好喝,這話被病公子聽在耳朵里。
「他初時不以為意,其後藥力上涌,便將其認作真理。
「不過與之不同的是,失魂引一中,人便成了行屍走肉。
「但病公子卻除了這一句『好喝』之外,其他的卻跟平日一般無二。」
「如此說來,那石城已經中毒?」
魏紫衣臉色一變:「不僅僅是他,今日但凡參加島主選拔,並且喝了這養骨湯的人,都已經中了毒。」
「這大概就是島上之人,為何不願離去的理由了。」
蘇陌沉吟了一下之後,又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紙,上面也記錄了一個丹方。
他將這個拿給小司徒看。
小司徒看完之後,卻是一愣:「這個是從何而來?」
「這丹藥被他們稱之為善思丹。
「說是吃了之後,可以助人思慮,如有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