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書老人的功夫,看似漏洞百出,實則不然。
「他的破綻,全都賣給了無人之處。
「掌中拐杖,手中拳打指點,每一招每一式都在算。
「沒有一招是無用的。
「只是想要做到這一點,卻是極為困難。
「數術與武功相合,須得有極強的腦力和一套專門的數算方式。
「這絕非一日兩日可以做到。
「玉書老人的玉書二字,只怕便是出自於此。
「其次,每一招每一式在電光石火的交手之中,都得在腦海之中經歷大量的計算。
「得出幾招,甚至幾十招之後,對手的應變之策。
「若是可以算盡對手的所有招式,那這門功夫於單打獨鬥之中,可以說是最頂尖的手段了。」
小司徒聽的滿臉驚訝:
「這世上竟然有如此武功?
「若是當真如此,此人豈非無敵?」
蘇陌一笑:
「哪有這般簡單
「若僅以招式而論,確實可以稱雄。
「但是真正交手殺人,不僅得招式厲害,還得有絕強的內力。
「便以我而言,玉書老人或許可以破得了我的招式。
「但是他想要殺我,我縱然是站在那裡,任憑他刀劈斧砍數百天,活活累死他,他也傷不得我一根毫毛。」
「」
小司徒就感覺,蘇陌這根本就是不講道理。
他不出招,玉書老人這一套功夫對他就全然無用。
畢竟歸根結底,玉書老人這功夫,便是算盡對手的功夫,然後將招式打在對手的身上。
蘇陌上來直接就任憑對方打,這功夫,自然就沒了用武之地。
更不講道理的是,他一身十二關金鐘罩,哪怕任憑對方施為,也全然傷不得他。
所謂無敵,在蘇陌看來,確實就是個笑話。
「不僅如此這功夫,只怕不耐群戰。否則的話,這兩個人單一一個跟他交手,不出十招都得敗下陣來。」
蘇陌看了一眼場中:
「但是現如今,他們交手至此,已經不下於百餘招,仍舊是個旗鼓相當,不相上下。」
「這是為何?」
「算一人易,算兩人難。」
蘇陌嘆了口氣:「若是尋常之人姑且罷了,面前這兩個又全都是高手,消耗只怕驚人。
「我料想,玉書老人的武功若是單打獨鬥,縱然是靜心堂堂主,亦或者是血蓮教教主,想要取勝也絕難做到。反倒是可以讓這玉書老人,將他們挨個打死。
「但是兩者一旦同時出手,計算難度便會陡然激增。
「他終究年老體衰,縱然一時不敗,內力也會逐漸跟不上。
「你看他現如今每一步都越發苦難了。」
小司徒順勢看去,果然見到蘇陌所說不差。
斗到此時,他雖然仍舊看似瀟灑。
但是腦門上已經是白煙陣陣,滿臉通紅。
這不僅僅是內功運轉到了極致,更是腦力運轉到了極致所造成的。
再這般打下去,怕是有死無生。
這個道理玉書老人自己也明白。
再這麼下去不行。
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抽身而退。
只是情況卻並不允許。
靜心堂和血蓮教來的人太多了。
如今身後的人幾乎全都死的差不都了。
只剩下紅衣女子還在負隅頑抗。
這般下去,自己一旦走了,她就得死在亂刀之中。
心念至此,倏然一嘆。
腳下步法一變,以六十四卦方位為持,身形一點,倏然便已經到了夏淵和那血蓮教高手跟前。
兩者用以護身的真氣,於他而言,便好似假的一樣。
下一刻,他手中拐杖一送,直取那血蓮教女子的眉心。
這一杖,看似不見玄虛,也沒有那般多的真氣凸顯,更不像血蓮教中這女子的血色真氣,那般花里胡哨。
但偏生一拐杖點出去,竟然讓人有一種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的感覺。
那女子臉色一變,兩手驟然結印一起,一朵血色蓮花便在胸前盛開。
嗡!
兩者一觸,頓時嗡鳴一聲。
女子的嘴角頓時滲出了一抹鮮血,掌中手印強行結出,周身內力運轉,全力阻擋。
而就在此時,夏淵見她吃力,當即身形一晃,凌空而至。
手中短刀長劍,同時出手。
正奇相合,刀芒劍氣融合一體,交織而成的黑白兩色鋒芒,直逼玉書老人。
玉書老人眼見於此,卻是微微一笑。
左手自袖口探出,屈指一引。
這一剎那,以玉書老人為核心,三人的力道頃刻融為一體,卻聽得轟然一聲炸響!
三人的內力刀芒被徹底引燃。
血色真氣,黑白二色的刀罡劍芒,一瞬間席捲四面八方。
周圍的血蓮教弟子和靜心堂弟子,同時發出悽厲慘叫。
要麼是被那血色真氣打中,周身血液驟然爆發,慘不忍睹。
要麼就是被那黑白兩色的刀罡劍芒擊中,頃刻之間,四分五裂。
這一場亂子打到現在,都沒有玉書老人這驅虎吞狼一式所斬殺的人多。
紅衣女子卻是臉色大變,驚聲喊道:
「玉書爺爺!!!」
聲音至此,就見得兩道人影拋飛。
正是那夏淵和血蓮教中的那個女子。
兩人身形跌落,各自口噴鮮血。
抬頭看向場中。
卻見得人影一閃,紅衣女子一回頭,玉書老人鮮血掛在了鬍鬚上,一把拉過了她的手腕:
「娃娃,咱們走!」
話音至此,手中拐杖一掃,周圍靜心堂和血蓮教的人,紛紛慘叫飛出。
他腳步一點,就要帶著這紅衣女子離去。
「休想!!」
夏淵一聲怒喝,便想要起身去追。
今日若是讓這玉書老人離去,那便是後患無窮。
此人於江湖上名頭不小,靜心堂和血蓮教勾結的事情,若是為此人引出,必然掀起大亂。
可他方才為內力反噬,這會就算是想要站起身來,也已經做不到了。
就在這關鍵之時,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