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功夫便已經來到了紫陽門。
其時正是當夜。
蘇陌未曾現身通報,長驅直入之下,抵達了純陽殿。
純陽殿內,鴉雀無聲,無一人駐守。
蘇陌抬頭看向了祖師金身,輕聲吐了口氣,忽然掌勢一動,一輪紫日頓時浮現在了蘇陌的身後。
一輪,兩輪,三輪
到得此時,蘇陌忽然探手,一掌落在了這紫陽祖師的身上。
咔嚓咔嚓的聲響,從祖師金身傳出。
腦袋一晃,一雙乾癟的眼皮,緩緩睜開,雖然目不能視物,但是耳朵卻能聽到,就聽到蘇陌說道:
「你果然還能醒過來」
「是你?」
祖師一愣:
「你怎麼知道我還能醒?」
「一年還陽一次是必然要經歷的,可若是平日裡都醒不過來,又怎麼震懾驚龍會這麼多年?
「料想必然是有其他的法子,可以將你從這沉睡之中喚醒。
「如今看來,我猜測果然沒錯,喚醒你的法子,正是這九紫烈陽焚天訣。」
蘇陌輕輕一笑:
「祖師,我來找你要東西了。」
這一夜純陽殿內發生的事情,無人知曉。
待等次日清晨,天還沒亮,純陽殿大門就被人打開。
兩個年輕的紫陽門弟子,拿著掃帚水桶一類進來清掃。
收拾的時候倒也未曾察覺異樣。
可當他們拿出抹布,想要給祖師金身擦一擦的時候,卻各自楞在了原地。
手裡拿著的抹布還在那舉著,可是眼前哪裡還有祖師金身?
唯獨剩下一地的黑灰渣滓,零散的透露出跟祖師金身一般的顏色。
「這祖師金身
「祖師金身碎了?」
「我紫陽門,莫非要大難臨頭?」
兩個紫陽門弟子頓時嚇壞了,急匆匆的就往外跑。
沒一會的功夫,李正元就已經來到了純陽殿中。
他看了一眼祖師金身的模樣,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輕聲問道:
「昨夜可有人來到過純陽殿?」
眾人同時搖頭。
李正元微微點頭:
「此事不可傳揚出去。
「另外,著人和泥」
「啊?」
眾弟子一呆,段松更是問道:
「和泥作甚?」
「祖師金身碎了,自然要重塑金身。」
李正元說道:
「說來,你小時候跟天陽一起,沒少和泥玩吧。
「於此可有建樹?」
「那是自然。」
段松面現得色:
「撒尿和泥,我可是行家裡手。」
「和泥就和泥,跟撒尿有什麼關係?」
李正元揚了揚壽眉。
段松想了一下,忽然臉色鐵青:
「是啊憑什麼他撒尿,我和泥呢?
「蘇天陽這廝,果然不當人!!」
「」
九月末的烈日,威力已經逐漸減弱。
自古道盡頭,有一人緩緩行來。
他身後背著一個匣子,手搭涼棚抬頭去看,一座宏偉城池已經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終於到了。」
他口中喃喃。
腳下步子每一步明明都是一般長短,卻偏生不過幾步的功夫,原本尚且距離還遠的城池,就已經到了跟前。
恍惚間,倒是讓人分不清,究竟是他來到了城池之前。
還是城池來到了他的跟前。
抬頭望去,落霞城三個大字,正印刻在城門之上。
門前熙熙攘攘,有人進有人出,熱鬧非凡。
他也不去特立獨行,就靜靜的跟在人群之中,排隊入城。
很快,就已經輪到了他。
看著眼前幾個落鳳盟弟子,這人躬身一禮。
就聽到跟前有人問道:
「進城做什麼?」
「訪友。」
那人輕聲開口。
跟前正在記錄的落鳳盟弟子,瞥了一眼這人身後的匣子,眉頭微微蹙起:
「你背後的匣子裡是劍?」
「兄台明鑑,正是如此。卻不知道,如何一眼得辯?」
那落鳳盟弟子頓時一笑,朝著紫陽鏢局的方向微微抱拳:
「自從咱們蘇總鏢頭的匣里龍吟名聲大噪之後,這匣中藏劍,就已經不稀奇了。
「每日裡都會有俠客模仿。」
「原來如此」
那人頓時啞然一笑。
就聽到這落鳳盟弟子繼續問道:
「既然你身懷利器訪友,卻是不能不查。
「你從何而來,要訪何人?」
「在下自北川而來,訪友紫陽鏢局蘇總鏢頭。」
那人輕輕一笑:
「我曾於蘇總鏢頭手中借得一劍。
「有借有還,今日來還。」
那落鳳盟弟子聽的瞠目結舌,一時之間倒是不好分辨,此人究竟是來找麻煩的,還是真的來還東西的。
但事情既然牽扯到了蘇陌,那就不是自己能管著的了。
當即登記造冊之後,讓此人入城。
其後趕緊讓人去紫陽鏢局通報一聲。
好早做防範。
這背後之事,借劍人並不清楚。
他緩步走在落霞城的大街小巷,一路找人大廳,詢問紫陽鏢局所在。
不過片刻之間,就已經來到了紫陽鏢局的門前。
就見到大門打開。
一行人正站在門前等候。
為首的則是一個懷中抱著孩子的女子。
看上去是英姿颯爽,除了頭上換做了婦人髮鬢之外,卻是跟昔年相見,並無不同。
當即躬身一禮:
「見過蘇夫人。」
楊小雲微微一笑:
「貴客到訪,蓬蓽生輝。
「前段時日,外子有事前往北川,曾經專程去了一趟養劍廬。
「聽聞那會,你正在閉關?」
「正是。」
借劍人輕聲說道:
「跟蘇總鏢頭因此緣慳一面,他剛走,我這就有所領悟,出關鑄劍。
「
第七百三十五章 寂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