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抬手,輕輕放在了老修士後輩,用精元為他延續壽命。
這本不關他的事,殘酷的修士界,此等事多了去了,可他願意幫老修。
一切皆因老修士那句我想回家。
兩人很想,老修士想回家,他又何嘗不想,他也離開家鄉兩百多年了。
老修士身軀顫抖,怔怔的看著葉辰,熱淚盈眶,「多謝,多謝前輩。」
葉辰一笑,並未說話,心中有悲。
這悲,是為老修士而悲,回了家,又會是另一種淒涼,他的爹與娘早已不在,他的親人,也早入土為安。
物是人非,舉目四望,再無一個熟悉的人,那種心境,該有多孤單。
風沙依舊,吹的老樹葉沙沙作響。
葉辰還算好心,在為他續命的同時,也修復了他的道根,助他修煉。
老修士感激涕零,這該是上輩子修的善,有了回報,路上遇了貴人。
三五分鐘後,葉辰才輕輕收了手掌。
道根修復,加上聖體精元,老修士突破了境界,老態也年輕了許多。
他又匍匐在了地上,哭的泣不成聲,人道紅塵無情,這世間也有好人。
葉辰祭出柔和力,托起了老修士。
繼而,一柄飛劍顯化,他一步踏上,笑看老修士,「順路,載你一程。」
「多謝前輩。」老修士激動不已,忙慌擦拭了眼淚,爬上了飛劍。
飛劍錚鳴,划過天宵,速度極快。
老修士恭恭敬敬立在身後,老眸盯著一方,那是家鄉的方向,很遠。
不過,那些個距離,於葉辰而言,無非多花些時間罷了,他是准聖。
時至黎明,飛劍才在一小村落落下。
山河村,便是此村的名字,一石碑立在村落前,其上刻著這三個字。
村落不大,也只百戶人家,依山傍水,皆是石屋,還有一畝畝稻田。
清晨的村落,充滿朝氣,炊煙裊裊,農夫扛著鋤頭,孩童在嬉鬧玩耍。
他們都是凡人,有修士模仿不來的淳樸,雖是粗鄙,卻活的真實自在。
老修士老軀顫抖,已沖入了村落,貪婪的看著眼前一切,一屋一房,乃至一樹一木,與他記憶中相同。
他也在發了瘋的尋找,尋找親人。
可是,他尋到了昔年的家,卻尋不到昔年的人,一個個都是那般陌生。
還有村落里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這老頭兒,是從哪來的。
慟哭聲很快傳來,傳自村落與小山的交界出,那裡有十幾座矮小墓碑。
老修士便跪在墓碑前,嚎啕大哭,老淚縱橫,那裡葬著他的爹娘和親人,他來晚了,他們終是沒有等到。
村落里的人都圍了過來,農夫扛著鋤頭,農婦抱著小娃,都很迷惑。
他們之間,隔了幾輩人,無一人認得老修士,也不知他為何在此哭泣。
葉辰靜靜看著,悲意也悠然而生。
於凡人而言,兩百年太久,他算是衣錦還鄉,卻再無熟悉人為他歡笑。
錯過了兩百年,便是錯過了這一生,下一個輪迴太久,也難再遇見。
葉辰嘆息,緩緩轉身,要再上征途。
然,正當他準備御天時,懸在他神海的帝珏顫動了,而且顫動的厲害。
葉辰驚異,不由轉身,雙眸微眯,掃過村落,目光定格在一人身上。
那是一孩童,或者說是一個孤兒,別人孩子都有父母抱,他卻孤零零的,小臉烏七八黑,握著一小木劍。
他也佇立人群,大眼撲閃的看著老修士,不知這老頭兒為啥在此痛哭。
葉辰當即走來,惹得村民紛紛側目。
來了一老頭兒在墳墓前哭,這又來一老頭兒,很是陌生,不知是誰。
葉辰微笑,蹲在了那孩童的身前,掃了一眼孩童脖掛的一個月牙吊墜。
那吊墜正是帝珏一部分,只有小拇指那麼大,正是帝珏最後的一塊。
「老爺爺,你是誰啊」孩童揚著小腦袋,聲音稚嫩,充滿了好奇。
「我是一個過客。」葉辰摸了摸小傢伙兒的小腦袋,笑聲慈祥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