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送給自己做侍妾,自己看她有幾分姿色,又修為不錯,頗有天資,能至元真之境,因而願意給她平妻之位。
沒想到!
沒想到她竟得寸進尺,竟敢毀去婚約?!
尤其是她與老祖宗法旨降下,指定要誅殺之人關係非比尋常,甚至可能已有苟且之事――
猛然間,一股妒火在殷長林胸中熊熊燃燒起來。
從出生至現在,從來只有旁人嫉妒他,艷羨他的份兒,沒想到有朝一日,他自己卻也要品嘗這妒火灼心的滋味!
殷長林張口欲言。
太上長老張修已經肅聲開口:「你想請至尊為你改換尊師,藉此撤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先天教風氣雖然自由,但男女皆為道侶、婚嫁之事,終究要有長輩作為見證,互相長輩立下承諾。
而教中弟子們的長輩,無疑就是他們各自的師尊。
數千年的規矩延續下來,如今『師尊之命』已經是一道鐵律,根本難以抗衡,除非改換師尊!
但改換尊師之事,卻也不是那麼簡單!
需要付出的代價極大!
「是。弟子情願如此。」李清兒再度行禮,出聲回應。
一直默不作聲的掌教至尊,不知是被李清兒哪句話觸動了心緒,目光注視著李清兒,問道:「你身為本宗聖女,應當清楚,如若是想改換尊師,須將自身學自先尊師的種種神通法門,盡數交換。
換而言之,如此就相當於自廢修為,自絕根基。
你還想要如此?」
李清兒點了點頭:「弟子可以將學自先尊師的種種神通法門盡數歸還,亦決意要換一位師尊。」
「若是將所學種種盡皆歸還,你一點修為也無,如何勝任本宗聖女?既然已淪為凡俗,先天教何必留你?」鄭知秋此時亦忍不住規勸道。
他雖欣賞李清兒這份決絕之心,卻也不願眼睜睜看著對方走入歧途,從此墮入凡俗。
結親一事,尚有許多轉圜之餘地。
可一旦把所學法門盡歸還於先師尊,那就是自廢根基,從此以後再沒有出頭的可能了!
李清兒知道鄭知秋好意,她心中所選擇的下一位師尊,正是這位鄭知秋,她回答道:「弟子從友人那裡習得一門神通,已經藉此自成體系,圓融如意。
從先師尊那裡所學種種神通法門,於弟子並無太大意義。
就算就此捨去,也不會影響弟子修為。」
「哦?」鄭知秋微微揚眉,沒有再勸,而是轉而向掌教石青山道:「本教素來有規條,所有弟子,只要自覺與師尊相處不睦,無法從其手中習得真傳者,皆可在棄絕習自先師尊的種種神通法門,另請長老前輩為其擇選一位師尊。
至尊,我覺得聖女此請並無絲毫不妥。
懇請至尊准允。」
「此事終究不是聖女一人之事,更涉及了她現下的師尊應真一,不妨將這位太上長老也一併叫來,問問究竟,再做決斷如何?」祁長春見李清兒做出這般大膽決定,竟還有後手能支撐其不墮修為,頓時心驚肉跳,心下隱隱生出預感:若今日不能壓住聖女,過了此時,只怕就永遠沒有壓住她的機會。
將要到祁仙手中的未來至尊大位,也得就此飛走!
祁長春心生如此強烈預感,自然不敢猶豫分毫,力主要請應真一過來,論一論這師徒分割的事情。
元鷹亦頻頻向殷長林使眼色,請其藉機發難,爭取將李清兒改換師尊這個話題帶過去。
然而眾人各種反應,看似鬥爭得激烈,實際上能真正決定此事的,唯有先天教主石青山一人而已。
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殿中鬧劇,方看向李清兒,開口道:「你自友人處所學神通,可以自成體系,獨闢蹊徑?
能在棄絕一身先天教修為的同時,保有自身境界,不會跌墮分毫?」
應真一作為李清兒的師尊,自然將先天教諸神通盡數教授。
所以石青山說清兒所棄絕修為,乃是『先天教修為』,沒有半分不妥,反而十分恰當。
李清兒愣了愣,因與王安時常探討,知曉到達一定層次之後,修行者們必然會追求脫離天道影響,獨闢蹊徑,自成體系的境界,因此有些能夠明白石青山言外之意。
對方或許亦在尋找法門,使自身能夠獨立於先天之外,不受先天侵染。
這個念頭僅僅只是在李清兒心頭閃過,她輕輕頜首,已然回應石青山道:「正是如此,即便捨棄一身修為,清兒亦能夠保證自身境界毫無跌墮。」
「好。」
出乎所有人預料,石青山聽過李清兒保證之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答應下了此事,他看向欲言又止地祁長春道:「弟子既對師尊有所怨懟,決意即便歸還修為,也要換一位師傅。
既然如此,縱然請師尊過來,也無法改變事實分毫。
更何況,將應真一請過來,又少不了一番吵鬧,卻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不如不請。
這樣吧!清兒,你若真有此心,便當場自解修為,此後只要你之修為能保持在虹化之境,仍為本宗聖女,可以投入在場任何一位太上長老門下!
你覺得如何?」
石青山一力應下此事,四位太上縱有意見,也只能統統憋在心裡。
祁長春、元鷹只覺得石青山給李清兒的條件太過優厚,竟然令已至虹化境的她自解先天教法門之後,仍然可以居本宗聖女位!
然而他們卻也沒有想過,世間絕大多數修行者,只要舍下修行根基,又何止是跌落一個境界那般簡單,從高處直接跌入塵泥,才是必然結果!
而李清兒若真能在舍卻先天教修行根基後,不墮修為,哪怕是修為跌墮一個境界,都足以震驚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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