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陳朝這樣堅韌的心性,此刻也忍不住叫出聲來。
而在竹樓外面,宋斂很快便聽到了竹樓里低沉的嘶吼聲,這位右衛指揮使站起身來,當即便想要衝進去,但到門口之後,宋斂又猶豫了片刻,並未推門。
「宋指揮使?」
賀良這些日子心亂如麻,修行也心不在焉,主要還是擔心自家師父出事。
於清風本來正在練拳,聽著賀良開口,也好奇地看向這邊的宋斂。
宋斂搖搖頭,退後幾步,輕聲道:「沒事。」
說完這句話,他便重新在台階上坐下,卻久久無法平靜。
……
……
竹樓里,陳朝的精神遭受一次又一次衝擊,他的體魄在此刻也開始出現裂痕,好似有無數條絲線在肌膚表面出現,但仔細一看,那些絲線其實是一道道細微的傷口,在那些傷口裡,有極為細密的血珠瀰漫而出。
很快陳朝便被鮮血覆蓋,幾乎變成了一個血人。
而在體內,陳朝的無數竅穴在這些熔爐的衝擊之下,也開始出現裂痕。
陳朝的精神恍惚,此刻幾乎是憑藉著下意識在控制那些熔爐,也幸虧那些意識和那些熔爐沒有斷了聯繫,要不然此刻的陳朝,只怕已經就此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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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恍惚間,陳朝腦子裡走馬觀花出現了很多人,最開始一閃而過的謝南渡,而後是大梁皇帝,再之後,陳朝仿佛回到了幼年時期,看到了自己的娘親。
看到了那個在記憶里幾乎只有背影的男人。
那是自己的父親,是那位曾經距離皇位只有一步之遙的懿文太子,對於大梁來說,那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但對陳朝來說,他只是一個自己名義上的父親,他沒有在他身上感受過父親的溫暖。
或許是因為自己是庶子,也或許是因為他站在高處,太多事情要做,無法兼顧一切。
陳朝很快回過神來,不過剛清醒,眼前的一幕便讓這位年輕武夫苦笑不已。
眼前的熔爐,其中有一座已經幾乎掌控不住,頂蓋被沖開數丈,那道雜亂的氣息一涌而出,馬上就要落入經脈里。
註定要失敗?
陳朝皺了皺眉,咬了咬牙,強行分出精神去壓那頂蓋,但只壓下了一半,裡面的洶湧氣息就再度沖了出來。
這一次,這氣息直接沖碎了頂蓋,直衝竅穴,而後如同一場大雨落下。
陳朝有些無力地看著那場大雨。
終究是功虧一簣了?
陳朝眼裡閃過一絲不甘,隨後那一抹不甘不斷放大,陳朝掌心瀰漫出一股氣息,迅速鋪開,然後變成一道屏障,將這場大雨阻隔在經脈上方。
但隨著雨滴不斷下墜,陳朝那道屏障也在不斷下壓,就像是一把尋常的油紙傘,在狂風暴雨里,根本無法遮擋雨水。
陳朝咬著牙,一直盯著眼前的那道屏障,這些年來,他遇到過無數次兇險的事情,在生死之間徘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即便如此,那一次次的難關,陳朝還是咬牙挺過來了。
無力感?
陳朝低著頭,笑了笑。
然後再次昂起頭的陳朝掌心氣息越來越多,在剎那之間那道已經凹陷下來的屏障再次充盈起來。
認命嗎?
決不!
隨著那道屏障將那如同雨水一般的氣息擋住,陳朝開始強行去調動自己經脈里的那些已經煉化過的氣息。
隨著經脈里的氣息流淌過來,陳朝伸手將其吸納進入掌心。
他的眼神開始明亮。
這種感覺,和之前的確是有些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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