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怒州城頭,幾個懶散的士兵靠在牆壁上打盹,偶爾有馬車經過才懶洋洋地檢查一下,前面坐鎮的隊正已經收過錢了,他們只是裝模作樣地檢查一下就揮手放行。
幾輛疲倦的老馬艱難地拉著馬車出現在視野中,坐在涼棚下的隊正頓時兩眼一亮,擺擺手,他身後的兩個士兵立即提著長槍迎了上去,他們也看出來,這明顯是一個長途跋涉而來的商隊,這樣的隊伍進城才有油水可撈。
好在這商隊的管事很懂得察言觀色,早早地送上銀兩,隊正的目光掃了一眼坐在一輛馬車上的一個年輕書生,揮手放行。
康銘看著怒州城頭的幾個大字,心裡暗暗地呼出一口氣,幸好有了阿牛給的銀子,要不然的話,只怕真的走不到怒州府來。
「老丈,謝謝你啦,我就在這裡下吧。」
馬車駛進了城內,康銘跟趕車的老把式打個招呼。
「公子,你要去哪兒,如果順路的話也好送你一程吧,要不然的話,你一個外地人不好找地方呢。」
老把式呵呵一笑,一路上康銘對他態度不錯,兩人聊得頗為投機,自然有心幫他一把。
「我要去怒州城西城,找一個孤兒院的地方。」
康銘想起阿牛的話,隨口爆出了地方。
「西城那正好,我們也去那邊的西市,不過,孤兒院是什麼地方,我倒是沒聽說過?」
「那我也到西市吧,一會兒下車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康銘鬆了一口氣,今晚上終於可以美美地睡一覺了,雖然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不過,也只有真正體會過這種滋味的人才會明白這份艱辛,當然,這些也是收穫之一。
怒州城跟東良城的繁華程度相差不多,城市規模比起來怒州城要更大一點,康銘坐在馬車上,一路上看著鱗次櫛比的建築物,心裡暗暗地拿這個城市跟自己從小生活長大的東良城比較起來。
馬車走了好一會兒才到西市,只不過,還沒有到西市就看見很多人紛紛往一個地方跑去,車把式也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停了馬車略一打聽,就立即回來告訴康銘,原來是有幾個公子哥兒帶著家僕去找孤兒院的麻煩了。
康銘聞言大喜,正發愁不知道去哪裡打聽孤兒院的位置,想不到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立即向車把式道謝一聲,跟隨在人群後往前跑去。
跑了好一會兒,康銘才來到事發地點,卻已經是靠近城牆的邊緣地帶,地勢倒是頗為寬闊,已經有不少閒漢站在那裡看熱鬧。
康銘一連問了幾個人,才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地方,眼前這個大院子的確叫孤兒院,也是一個叫阿牛的人買下來安置了十來個孤兒的院子,不過,雖然孤兒院出了點事故,在沒有搞清楚情況之前,康銘並不準備貿然出手相助。
而且,就算是他出手了,一個文弱書生也只有送給人當沙包打的份,於是,康銘決定先靜觀其變。
這時候,身邊的人開始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康銘這才明白過來,敢情是自己這個結義弟弟的錢財被人盯上了,而且,這幾個人嫉妒阿牛有個少年箭神的稱號,於是就各自糾集了十多個家僕一起前來鬧事。
「吱呀」一聲,大院的門打開了,一個胖子手裡提著一張桌面走了出來,他的身後跟著幾個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半大孩子,有人手裡握著根一丈多長的毛竹,上面的枝葉都沒有削掉,有人手裡拎著手臂長短的木棒,顯然他們也是有所準備。
「段少爺,我家公子不在,你還是回去吧。」
胖子將手裡的桌面一頓,揚聲道,「而且,少年箭神的稱號也不是我家公子自己喊出來的,那是別人給的。」
「我不管阿牛在家不在家,今天你們孤兒院的人全部跪在我的面前,代替他向我磕頭認錯,我就不追究你們的責任。」
領頭的是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兒,腰間懸掛著一把長劍,「唰」的一聲拔出長劍,向前一指,「否則的話,我定要殺得你們雞犬不留!」
「段少爺,如今我們已經不再是你們可以任意欺凌的孤兒了。」
胖子怒吼一聲,拎著木棒的右手一揮,「我們如今有這麼多兄弟,公子爺說過,誰要是欺負孤兒院,我們就與他們血拼到底,殺!」
「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