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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的嘲諷幾乎是不加掩飾的表露了出來。
「宗老,他只不過是一個人而已,有必要讓你慌張成這樣嗎?」
神色淡定的放下手中的奏摺,朱佑樘直接側過了目光,將視線落在了一旁的兩名太監身上。
「那個人,汪公公你應該還見過的吧?那可是將先帝私庫搬空了傢伙。」
口中如此說著,朱佑樘臉上甚至還不易察覺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天知道當他回來之後,從汪直口中知道了這件事之後,究竟是有多麼的無語。
對於周清搬了內庫這件事他早就有了猜測,可沒想到這傢伙,竟然也有如此囂張,如此裝腔作勢的時候。
「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好了,不宜再將事情鬧大了。」
將視線從汪直的身上收回,或許是因為幼年被太監們照顧過許多的緣故。
即便東廠這把先帝手中最鋒利的刀,他已經不準備再去用了。
但對於汪直,他卻還是很有好感的。
再怎麼說也是一名武道宗師,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
皇家人自家知道自家事,那些所謂的罪責,
究竟是因為汪直這個西廠督公?還是因為先帝自己的一些貓膩?
這種事情即便他身為人子,卻也是能夠看得清的。
「你可以為他擔保的是吧?汪公公?」
清冷的話語無視了此刻宮殿內的所有人。
特別是那位站在他的身後,坐鎮宗人府的所謂宗老。
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汪直的西廠他可以隨意裁撤。
就連汪直這個武道宗師,他若是想要殺的話,也只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可這些宗老,這些朱家的鎮國高手,這些所謂的底蘊,他卻絲毫都動不得?
呵,若不是先帝只有他這一個獨子,這所謂的皇位他還真有些看不上。
就連這些年來,皇室子嗣凋零這件事,周清都懷疑是不是,有這些所謂的宗老在背後做了什麼。
自古天家無情,皇家血脈可不是只有他這一脈。
這幫入了宗人府之後,便不能再插手朝政的老傢伙,難道就真的那麼甘心自己的子嗣。
每一代,每一位,不論天賦究竟如何,都只能做一個親王?
若是沒有希望那也就罷了,可是距離這皇位就只有一步。
只需他這一脈斷絕,他們的子嗣就能夠坐上這個位置。
究竟得是何等的心懷家國,才能忍受得了如此的誘惑?
家國天下,家國天下,家在前面。
早已分開了不知道多少代的皇親國戚,又那還會有多少親情?
就連他這一脈的皇位,不也是成祖皇帝帶兵奪過來的嗎?
思想起早先同那個傢伙廝混在一起的日子,雖說一切都是一團糟。
但比起這冷冰冰的皇宮,從未在乎過他多少的父皇。
那呆在馬車裡,看著那個心思深沉的傢伙犯蠢的日子。
恐怕是他這一生中,為數不多的歡樂時光了吧?
低垂的面上閃過一絲溫暖的笑容,朱佑樘本以為沒人看見的這一絲溫情,卻是通通映入了下方的兩名太監眼中。
大太監蕭敬倒還好,自幼跟隨在朱佑樘身邊的他,就只是單純的為自己的玩伴與君上開心而已。
像是他們這種閹人,不管是怎樣的理由,是多麼的迫於無奈。
自他們進入到宮中的那一刻開始,眼中便再沒有了曾經的親人舊故。
但凡還有哪怕一點希望,又有誰會願意挨上那一刀,自此做一個殘缺不全的閹人?
他們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眼前那唯一,還把他們當作人看的皇子了。
蕭敬如此,汪直也是亦然,只不過比起蕭敬來,汪直的眼中還多了先帝的子嗣。
一如那正端坐在皇位之上的朱佑樘,一如那現在還在外攪風攪雨的周清。
那一日早已遺忘的猜想,在看到朱佑樘臉上那難得一見的溫柔之後,瞬間便再次填滿了汪直的胸膛。
第463章 有什麼事情朕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