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邊,看著放在路邊的二丫,掀開裹著二丫的舊衣服,看到二丫就跟睡著了似的,因為是沒了呼吸就抱過來的,又是剛入秋,天還不冷,二丫的身子都還是溫的。
這時候不遠處的岔路口有個人喊了聲,又問在挖什麼。她認出那是給村里小學打鈴當的許道公。
她爸那時候挖得已經累得直喘大氣,就坐在路邊歇氣,回了句:「我家的二丫沒了,我來送送她。」
許道公走了過來,看了他倆一眼,蹲下身子摸了摸二丫的臉,又把手伸進衣服里摸了摸胸口,說:「心窩子還是熱的,還有口氣兒。」他又說:「這孩子你們養不活,給我抱走吧。」
她爸顯得很猶豫,說了句:「這孩子是個傻的。」
許道公說:「我知道。這麼著吧,我把孩子抱走,救活了算我的,救不活你再挖墳把她埋了。只是有一點,以後她再不是你們家的人,也不跟你們姓,我給她起一個能壓得住她八字命格的名字。」
大概是以前許道公當過道士的原因,又或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理在,她爸點頭同意了。
許道公又摸出一塊巴掌大的木頭牌子,木頭牌子的一面像畫符似的畫著紅色的圖案,另一面寫著字。許道公說:「你給孩子起一個正式的大名,我把她的大名寫進替死牌里,你再把這替死牌埋了,用這替死牌替了這孩子。」
她當時覺得挺封建迷信的,又有一種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理,不想反駁。
她爸想了下,說:「叫莊曉箏吧。」
許道公從兜里摸出一把刻刀,破劃二丫的手指,就著二丫的血用刻刀在那寫了字的那一面的木頭牌子上刻了三個她看不懂的字體,又割了二丫的一小撮頭髮,再用指甲剪剪下一些手指的指甲,用紅布把那一小撮頭髮、指甲和那木頭牌子一起包起來放進坑裡,讓她爸埋上。
許道公說:「埋了這替死牌,這孩子就過了生死關,她跟你們的親緣也斷了。這事你們別跟人提,就說是把這孩子過繼給我當孫女了,往後你們想看她就來看,但不能再認她。」
她爸點了點頭,許道公就把二丫抱走了。
她爸坐在路邊,一直看著許道公抱著二丫離開,直到許道公都走到沒影了她爸才抹了把臉,用鋤頭把挖出來的那些沙石土填回坑裡,又跟她說了句:「你妹妹要是能活下來,以後就過繼給了許道公。」
她爸回去以後就跟她媽說,孩子沒埋,在路上的時候遇到許道公,許道公說孩子還有一口氣,死馬當作活馬醫給抱走了,他已經跟許道公說好了,要是救活了,就過繼給許道公當孫女。
她媽聽說後就要去許道公家看看,她跟著她媽去了,結果看到許道公家那土牆房的破房門上了把大破鎖。
她媽連著去了好幾天,許道公家都沒有人。
過了好多天,她才聽到她父母說許道公回來了,許道公前幾天不在家是抱著二丫去縣裡的大醫院給二丫冶病去了,還說二丫當時沒死,只是休克。
她父母去看了二丫好多回,還給許道公送米、送菜過去,說是許道公一個孤老頭子以前還能靠給村裡的小學打鈴鐺有點收入,去年村裡的小學不辦了,學生都去鎮上念書,許道公種那點菜根本不夠過日子。
村裡的小學一直有鬧鬼的傳聞,房子一直空著,沒人敢去住。許道公說他以前當個道士,八字重,鎮得住地方,就跟村里說想搬到學校的空房子住,村上看他一個孤老頭子可憐就同意了。
她再看到二丫的時候,二丫已經和許道公住進了村小,她去的時候看到許道公正把著二丫教二丫走路。
二丫會走路以後,村里又出了二丫夢遊的傳言,還有人說二丫缺魂撞邪,又有人說是村裡的小學鬧鬼把二丫迷了。
多年來受的教育讓她從來不相信鬼神一說,關於夢遊也有科學的解釋,包括二丫之後學會說話和走路,她都認為是許道公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教導和訓練教出來的,以及隨著年齡增長智力也會跟著成長。很多先天腦部發育不好的孩子經過後天培養訓練是能夠得到很大的改善的。不過,大概是因為二丫夢遊加上這地方是蓋在以前的道觀上,又是扒了許多無主舊墳的基碑當建材的關係,使得這地方和二丫總跟鬧鬼的傳言扯上關係。
她以前不信
3.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