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們的父母!還有你們的兒女!父神的子民們喲!我希望在這冰冷的雨夜中,人性中善良的火焰能夠溫暖彼此的心靈!在這黑暗的日子裡,我們將一起度過!我們所有人!我們的親人!我們的孩子!」
村中的兩位靈魂人物,身為帝國退役軍人的村長,還有一生都奉獻給聖光的神父,兩人的身影在風雨中交錯而過,大聲喝罵的粗口,煽動性的演說,都成為了使村民們從惶恐和無助中掙扎過來的良藥,安撫著人們的心靈,使他們靜下心來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無論是救助自己,還是幫助別人。
姬莉目瞪口呆地望著神父的背影,總覺得他揮舞十字架的姿勢怪異但眼熟,與其說是手持聖輝祝福的聖十字紋章,不如說是在揮舞著一柄勢大力沉的破甲釘頭錘……
無論是這演講的風格,還是帶頭衝鋒的架勢,都讓聖騎士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教廷軍隊體制里的一個傳奇兵種——領戰者。在教廷組建的教團和騎士團中,基層部隊中總是有領戰者活躍的身影,他們揮舞著聖典和十字架。乘騎著鏈甲戰馬。高呼聖光之名,激勵著士氣,與士兵們一起衝殺在第一線,信仰堅定,意志卓絕,技藝高超,很顯然。從演講風格和把便攜十字架當戰錘用的架勢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老貨明顯當過領戰者……
可問題的關鍵是,為毛在教團中有著重騎兵編制的領戰者退役後會被安排了神父的職位啊!難道不應該在血色修道院裡做軍士長嗎!
雖然有很多想要吐槽的地方,但是眼見村民們在村長和神父的雙重高壓下居然漸漸地平靜下來,緊急撤離的準備工作也更加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姬莉著實鬆了一口氣。
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中,如果缺少強有力的鐵腕人物站出來,通常會導致非常嚴重的後果,村長和神父能夠鎮得住場面。真是太好了……
瓢潑的雨中,男人們踩著積水,敲響了父母家的房門,在友人和鄰居的幫助下,給年邁的母親穿上了兩層厚襖,披上了蓑衣。在老父不耐煩的巴掌下小心翼翼地將母親背出門來。一步三回頭,生怕跟在後面的父親走路打滑。
在家裡,女人們同樣忙前忙後,揮汗如雨地用鍘刀切好了草料,甚至狠了狠心拌上了一袋子黃豆,開始餵家裡的大牲口,緊接著又從家裡的箱子中抱出了珍貴的帆布,從地窖里取了木板,里三層外三層開始搭建篷車,先鋪上一層麥稈。再放好褥子,最後才是一層被子,又把灌滿熱水的鐵壺塞進了被子中,儘可能地再暖和一點……
所有人都在為了一件事情而努力著,即使有依然死硬不肯離家的人,也在村長和神父踹門而入的吐沫星子噴射中選擇了乖乖聽話,在白河村,沒有人能夠在村長的怒吼和神父的怒視下保持鎮定——村長三言兩語說不攏就會一馬鞭抽過來,而神父……唔,雖然從來沒有見過神父打人,但總覺得握著石錘大小的十字架的神父,看著別人腦袋的眼神格外得詭異……
按照村長的指示,每一家每一戶準備妥當之後,將牲口套上了籠頭,將牛車馬車拉到了村中的主幹道上,老人、孩子和女人都上了車,溫暖的車廂與冰冷的雨夜仿佛兩個世界一般,孩童和婦人透著車篷的縫隙最後看了一眼身披雨衣站在車外、仿佛士兵一般等候檢閱的男人一眼,然後拉上了厚厚的廂簾。
村長和神父親自帶人一車車檢查過去,家裡沒篷車或者牛車太過破舊的,與鄰居家擠了一車,家裡有多餘牲口的,就借給別人一頭,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車廂里傳來了細細的啜泣聲。
車外的男人們也在嘆氣。
雖然為了以防萬一,早早就將一部分值錢的家當送到了鎮上,但是家裡還有不少物件呢,幾隻雞,幾頭羊,沒辦法帶,只能趕到頂樓,希望這些小牲口能逃過一劫——但是很懸啊,看外面那個大寶劍的架勢,洪水準是很猛很惡,這洪水一來,說不定房子都要被衝垮……
神父和村長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憂色,人們的擔憂是無解的,因為災難中的損失已經成了必然,他們可以用話語來鼓舞人心,卻無法排解人們對未來的擔憂……
就在這時,柔和的光輝從天空中灑下。
憂慮的人們驚訝地抬起了頭,然後瞬間失去了語言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