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事——太多了,多到我有點撐不起這個攤子了,我把湛盧留給你,把你留給聯盟,以後……」
那話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像是他一個幻覺,林靜恆總覺得那天他聽見了陸信的一聲嘆息,然後是一句模模糊糊的……
&什麼時候能長大啊?」
再次醒來的時候,林靜恆已經被秘密送回烏蘭學院,他被關在封閉的急救艙里,校醫蘭斯博士對外說他實驗操作失誤,因為感染,需要住院隔離,他像個被蓋進棺材裡活埋的吸血鬼,瘋狂地撞急救艙門,摳艙門的縫隙,每一根手指都扒得鮮血淋漓,再在急救艙里藥水的作用下恢復如初,就這麼被關了三天。
三天以後,外面已經變了天色。
據說陸信在那天夜裡乘坐一架非法機甲出逃,被聯盟衛隊追到玫瑰之心外,三枚重型導彈同時擊中機身,連人再機甲,碎成了茫茫宇宙中一把灰塵。
那位把他送到烏蘭學院的副官保留了忠誠,自盡而死,在據說已經消除了人類自殺行為的伊甸園系統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道血印。
聯盟千方百計地除掉了陸信這個心腹大患,而「心腹大患」把湛盧留給了聯盟,終於沒能用到那個「死前聊幾句」的功能。
想來一定死得很寂寞吧。
湛盧等了半天,沒等到他的下文,於是自動分析了資料庫,投其所好地問:「先生,需要把我的極限功能更改為自爆預備嗎?」
&林靜恆說,「你安靜一點就可以了。」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大概也不捨得炸掉湛盧吧。
&還可以唱歌。」
&許唱,閉嘴。」
湛盧聽話地沉默了五分鐘,這時,機甲上的醫療系統彈出了新的信息。
湛盧:「先生,檢測到陸校長顱骨骨裂,伴有比較嚴重的腦震盪,心肌受損,推測是他在使用非法晶片的時候,遭到了同源晶片的碰撞。」
&天不到能搞出這麼多事來,他也真是個人才。」林靜恆通過機甲的精神網看了看醫療室里的陸必行,「毒巢都沒有這麼敬業的實驗品。」
不知為什麼,陸必行好像比一般人耐得住疼似的,臉色還不錯,甚至有點嬉皮笑臉的意思。
林靜恆作為一個非醫護人員,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他嚴重嗎?」
&級傷,程度中等,」湛盧精確地回答,「修復傷處大約需要一小時。」
這機甲雖然只是小型機甲,但設備還算拿得出手,醫療條件不錯,一般來說,只要不是腦漿流一地,問題都不算嚴重。
&是我注意到,陸校長大腦里似乎被植入了某種特殊的保護裝置,」湛盧說,「這個保護裝置非常隱蔽,如果不是他被同源晶片攻擊時,保護裝置被迫承受了一部分損傷,我可能到現在都無法察覺它的存在,您看,機甲上的醫療設備把它當成了顱骨損傷處理,我需要修正這個錯誤。」
林靜恆輕輕地眯了一下眼——大腦里植入特殊保護裝置,聽起來像是對抗伊甸園的,這很正常,因為獨眼鷹是個被迫害妄想症,對聯盟充滿敵意,兒子既然是個長了腿的生物,保不准哪天就浪到七大星系裡了,他要防患於未然,這也說得過去。
但……他曾經讓湛盧對陸必行做過全身掃描,三次。
湛盧三次都沒掃出來?那老波斯貓手上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技術了?
通過精神網,林靜恆看見陸必行的一條腿十分不自然地歪斜著,應該是粉碎的膝蓋骨正在修復。
獨眼鷹面沉似水地站在他身邊,陸必行一頭冷汗,竟然還笑得出來:「科學研究就是需要一定的獻身精神,你看,諾貝爾雖然被炸死了,但是它流芳千古啊,至今沃托還在頒這個獎呢,改天我也拿兩個獎盃給你玩。」
&玩個球。」獨眼鷹罵了他一句,「我給你把全身自動麻醉系統打開。」
&用,適度疼痛有助於思考,」陸必行滿不在乎地說,「這才哪到哪啊,比我小時候差遠了。」
不道德聽牆根的林靜恆愣了愣,心想:「小時候?」
獨眼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態度,隱形的大腦保護裝置……
林靜恆的手指一緊,壓著聲音說:「湛盧,既然保護裝置損傷,你現在能不能越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