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氣,道:「說到底,當年那件事終是我們對不住二丫頭,如今她也要出嫁了,待她好些。無論何時都別忘了,舉頭三尺有神明。說起來,威兒如今這個樣子,怪不得別人,大約就是我們的報應吧。」
「是,母親。」
說完,赫老夫人便離開了。赫明城二人想要去送,被她冷冷拒絕。
直到赫老夫人離開了一會兒,秦碧柔才撇撇嘴,說道:「母親就是老了,當年做那件事時,不是很利落嗎?現在倒害怕報應」
說著,秦碧柔看到赫明城陰寒的臉色,頓時住了嘴。
赫明城瞪了她一眼,怒道:「隔牆有耳這四個字,你還是記住的好。」
說完,他便不再管秦碧柔,徑直走到桌案後坐下,拿起了一本書,完全無視秦碧柔的存在。
秦碧柔的臉上訕訕的,怔了一會兒之後便離開書房,去了赫玉威的院子。
她去的時候,赫玉威的院子裡正是一團糟。懊惱萬分的赫玉威憤怒的砸著一切出現他手邊的東西,他扔掉了身上蓋著的棉被,扯壞了床上的帳幔,抓破了自己的臉。他一隻手已經不能動,另一隻手胡亂揮舞著,如同一個發狂的瘋子,癲狂無狀。
看著這一幕,秦碧柔只覺得心如刀絞,她猛地衝過去,抓住赫玉威狂亂的手,儘量放軟了聲音說道:「威兒,你別這樣,母親在,母親在這兒呢。」
狂躁的赫玉威看著秦碧柔,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猶如困獸一般嘶吼道:「我要殺了赫雲舒,殺了赫雲舒!我要她死!要她死!」
秦碧柔的眼神恨恨的,像是向赫玉威保證,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赫雲舒,她必須死!」
此刻,被赫玉威癲狂的情緒所感染的秦碧柔已經忘了,昨天她對三皇子許下的承諾。
在秦碧柔輕緩的安慰聲中,赫玉威的情緒終於漸漸平息,沉沉睡去。
另一邊,擺脫了赫府煩躁氣息的赫雲舒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百無聊賴。
突然,她的肩膀便被人撞了一下。
赫雲舒趔趄了一下,險些摔倒。
來人慌忙道歉:「姑娘,對不起表妹,是你!」
赫雲舒定了定神,這才看清眼前的人竟是她的表哥,雲輕鴻。
看著赫雲舒失魂落魄的樣子,雲輕鴻的臉上滿是擔憂:「表妹,你這是怎麼了?」
赫雲舒不說話,亦不知道從何說起。
看著她的樣子,雲輕鴻很不放心,故而他只得放下自己急切地想要做的事情,轉而帶著赫雲舒去了旁邊的一個茶樓。
兩杯暖茶下肚,赫雲舒覺得暢快不少。她衝著神情擔憂的雲輕鴻微微一笑,道:「表哥,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雲輕鴻皺了皺眉,道:「你這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她有事嗎?赫雲舒自己也說不清楚。對赫府的那些人,她是沒有感情的。跟他們相處,充滿了算計和陰謀,她覺得很累,或許,是這副身體在作祟。
赫雲舒這樣安慰自己。
看著對面的雲輕鴻,赫雲舒一笑,開口問道:「表哥,你說若是有人對我不好,我應該怎樣對待?」
一身白衣的雲輕鴻展顏一笑,露出了一口好看的牙齒:「表妹是這樣好的人,如果有人對你不好,那不是你的錯,而是他們的。」
看著雲輕鴻臉上如同春風一般和煦的笑容,赫雲舒細細品味著這句話,會心一笑。在世人眼裡未婚失貞聲名狼藉的她,在雲輕鴻的眼裡竟是很好的人,想來這便是真正的親人吧,無論別人說什麼,他們都會與你站在一處,沒有絲毫的質疑。
看著雲輕鴻,赫雲舒突然覺得,和雲家世代從軍不同,雲輕鴻的身上有一種儒者的氣息,倒像是一個人。
這時,雲輕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表妹,你沒事了吧?」
赫雲舒點點頭,道:「我本來就沒事啊,是表哥你太多心了。」
「那個我」
看著雲輕鴻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赫雲舒被逗樂了,沖他做了個鬼臉,調侃道:「表哥這般欲說還休,剛剛見你的時候又步履匆匆,你莫不是佳人有約,故而才這般急切?」
「沒有這樣的事,我是急著回家。」雲輕鴻辯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