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動州府。
可僅僅兩月之後,他們便紛紛老死家中。
經查:海商所販寶物,付出的不僅是金銀寶鈔,還有他們餘生的壽元...
不幸中的萬幸。
這些【詭異】雖然恐怖,卻似乎受到什麼限制,不能無緣無故地肆意殺人,在害人時大多都有規律可循。
理論上只要能找到這個規律,就算是普通人也有可能在它們的手中存活下來。
王遠快速上下掃視這【詭異】和越來越暗的祠堂,正是要試圖在對方發難之前,找到那一線生機。
忽然。
他注意到這【詭異】在出現後,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向自己,反而一直死死盯著祭台上的一件貢品。
隨即王遠的目光也落到了腳下的祭台上,臉色頓時一變。
「這是...」
他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天,祭台上有什麼東西自然一清二楚。
除了祭祀的香燭、果品、豬頭之外,就只剩下兩本書冊。
第一本是大炎所有儒生必讀的《春秋公羊解詁》,第二本則是一本兵書《武經三十六書·卷八》。
這是敬告祖先,王氏家族這兩百年來一直以文、武傳家。
年年都是如此,並不值得奇怪。
但這個時候。
似乎是感受到了【詭異】身上的氣息,那本《春秋公羊解詁》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緩緩蠕動著化作了另外一番模樣。
原本的紙質悄然變作焦黃色的皮革,似乎帶著沒有處理乾淨的經絡血管,讓人不由產生十分不好的聯想。
「春秋公羊解詁」的字樣也漸漸變成了好像用鮮血寫成的紅黑色...「屍賬經」!
根本不需要翻開,僅僅盯著看上一眼,王遠的腦海中似乎就產生了重重幻象。
一股子濃郁的屍臭味,似乎順著眼睛直接鑽進腦髓里。
耳邊有木魚聲、悽厲的哭嚎、瘋子的囈語,共同組成了一篇顛三倒四的經文:
「肪脹屍王,下攝百六;訪老目四,齒綠舌蒼;風飲身橫,鬼食魔吞...」
「是生死者,一氣聚散爾。不生不死,而人橫計曰生死。
有死立者,有死坐者,有死臥者,有死病者,有死藥者;有新死相、肪脹相、血塗相...等死,無甲乙之殊...」
看到這本仿佛是用人皮抄錄成的《屍賬經》,一道驚雷在王遠的大腦中轟然炸開。
「怪不得啊,拿一件記載了詭異知識的邪門【詭物】當誘餌,夠狠!夠絕!」
之所以會遭遇【詭異】,顯然不是王遠自己真的這麼倒霉。
而是暗中策劃著這一切的王雲虎他們,根本沒有將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運氣上。
一旦定計就果斷出手,在已經站到懸崖邊上的王遠身後狠狠推上一把。
本就有些危險的「屍祭儀式」再加上這本《屍賬經》,已經不再是招陰,而是在直接招詭!
更重要的是,守陵王氏文、武傳家,根本沒有術法傳承,王雲虎八成還勾結了外人,這是術士的手段!
王遠眸光閃爍。
不由萬分懷疑,如果只是為了這區區一千畝田地,搞這種連貴人都能害死的【巫蠱邪術】,就真的不怕被抄家滅族嗎?
拿這等手段對付一個「傻子」,跟大炮打蚊子有什麼區別?
可是不等他繼續深思。
梆——!梆!梆!
遠處忽然傳來一慢兩快的梆子聲。
「天地人和,至福恆昌,夜半,子時!」
三聲更夫的唱詞剛落。
一股子河水中泡著無數爛魚的腥臭味,猛地在王遠鼻端炸開。
【詭異】殺人的通用條件之一。
——陰陽大會,水火交泰;夜半子時,野詭殺人!
只見那個原本死死盯著《屍賬經》一動不動的【詭異】,豁然抬頭。
凌亂的黑髮向兩側分開,露出一張半邊皮肉腐爛膨脹,半邊長滿魚鱗的恐怖面孔。
就好像已經在水底浸泡了無數年
第二章 【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