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砸進人群中,登時便驚起了一陣聲濤……
「雲二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好像並沒有瘋傻。」人群中有人驚極出聲。
方才雲芙言語清晰,哪像是一個瘋傻之人?
雲定文此刻間才反應過來雲芙的存在,他挑目望過來,入眼便是雲芙一身粗衣的模樣,臉色立即便黑沉了下來。這個女兒如此裝扮,不是給相府存心抹黑麼?
只不過……這個女兒,十年前不是瘋傻了麼?怎麼會?
他記得,十年前這個女兒得知自己母親和弟弟死時,便整一副發瘋的模樣,似魔怔了般。
「爹爹,您莫不是不記得女兒了?」雲芙泣泣出聲,「爹爹,六歲時你將我送到鄉下的莊園中後,我便一直期盼著爹爹來看我,今兒個我總算見著爹爹了。」
她一雙水目此刻仰得極高,晶晶亮亮的,凝著雲定文,好似凝著天上的太陽。心中卻在冷笑,今日她便要讓雲定文的名聲完全臭掉。
「整整十年,雲相爺竟都沒有去看過雲芙二小姐麼?」
「好歹虎毒不食子,就算雲二小姐痴傻了,雲相爺也不能就這樣將人給丟在鄉下就不聞不理了,總得去常常看看她。且這月銀還是得按時給了,現在你們瞧瞧,雲二小姐竟連……一件好的衣服都沒有。」
「痴傻?怎我瞧著雲二小姐不是個痴傻之人?」
「我也瞧著雖粗俗了點,卻不是個傻子。」
「呵呵,未瘋傻卻都說她是個傻子,這謠言……是誰傳出來的?」
……
圍觀人群各種猜疑四起,完全將相府的家事當成了一個笑話,一邊嘲笑著雲芙這「土包子」模樣,一邊又不恥雲相爺對雲芙的態度。
聞此議論聲,雲定文只覺臉上無光,心中憤惱雲芙說話不會挑時間,可當著眾人的面又不敢惱她,故作出一張溫和面孔,朝雲芙走近,道:「芙兒自打六歲時受不住喪母的打擊,便生了大病,記性一直不好,瞧瞧,連爹爹常常去看你都忘了。」
一句話便完全推掉了自己的責任,一些腦子簡單的人聞此便又以為是雲芙的腦子真有些問題。不過大多數人都是在這權貴京城混飯吃的,對這雲相爺也有些了解。何時聽他談論起過自己的嫡女?
雖說子女克親不吉將其養遠些的措施很多人都算贊同,可不聞不問就太過無情了點。一時間四下又是議論紛紜。
雲相爺氣得牙痒痒,只好吩咐道:「管家,還不快去帶二小姐回府。」
帶回府了,也省得這二女繼續在外頭讓人圍觀,丟這相府的臉面。
雲芙微微一笑,倒沒有急著和雲相爺辯駁。殺人容易,讓人死也容易,可這讓人痛苦……還是得像貓兒玩耗子一樣,慢慢來!
她邁開腳步便欲進府,陵輕羽卻在此時攔住她,問道:「你到底是不是傻子?」
雲芙只覺這人有些幼稚,噙著笑搖搖頭道:「不是。」
「不是剛才為什麼你不回話?還敢對本殿下動手動腳的。」陵輕羽問。
雲芙眼眸亮晶晶的眨了眨,「這位大哥,你生得好看我才會發呆的,而且,你生得好看我才想要抱你呀。」
陵輕羽:……
敢情這女子不是傻子是個花痴?
雲芙說完後未再理他,直接跟著人回了屋子。
至於陵越,凝著她的背影深思了片刻後才收回了目光,也準備離去。
「四哥,你說這雲芙到底是傻子還是花痴?」陵輕羽跟在陵越身後,問他。
「不知道。」陵越淡淡的回答。
「四哥,如果明日三哥歸朝後有要退婚的意思,你真的要對那雲芙負冤枉責?」
「想負責。」陵越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句,雙眸暗閃。
想負責,可是,她……
——
雲芙回了相府之後便被安置在了相府中一處未命名的院落中,之後那雲定文也隨之回了相府。
不過,他卻是沒有再來看雲芙了,仍舊只將她當成了空氣。除此之外,這相府如今的主母——秋氏,那個幼年時一直碾壓自己同母親的秋姨娘,也暫時沒來叨擾她。
將她當成空人?她還更愜意呢!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