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太樂觀了,紫香蓮先是低燒,到了晚上就不行了。
這說明傷口已經感染,如果不及時治療,後果很嚴重。
現在最主要的是退燒。
退燒的特效藥是盤尼西林,這在二十一世紀,不過是最普通的藥。但是現在卻是昂貴的藥品之一,現在還好,如果是再過幾年,它的價格比黃金還貴,是直正的救命藥。
況且這種藥是管制藥,沒有日本大夫的處方,就是有錢也買不到。
顧傑所有的土方法都試遍了,還是降不了溫,終於等到了拿畢業證的日子,顧傑再三交待好妹妹後,不安的向學校而去。
在學校,同學們沒有即將畢業的興奮勁,顧傑從他們眼裡讀到了悲傷兩個字,領了畢業證後,同幾個要好的同學道別後,他便邁著急匆匆的步伐向著校門走去。
沒有照畢業照,沒有畢業典禮。
當走到校醫室門口時,他心裏面咯噔了一下,最終還是推開了虛掩的校醫室的大門。
裡面空無一人,學校的課時上時停,這一年多以來就沒有正常過,校醫看來準是回自己宿舍去了。
他小心的關上門,打開了燈,在藥房裡搜索了起來,不多久在校醫的抽屜里發現了一盒盤尼西靈,裡面只有三枝,這時的盤尼西林全是進口藥,國內是無法生產的,而且是針劑。
他順手還拿了一套手術工具和兩個針管,以及一些繃帶紗布和藥箱,而後悄然離去,當他走出校門拐入一個弄堂時,他隱隱感到後面好象有人跟蹤。
借著上一世的從警培訓和在電視劇里看到過的技巧,他假裝蹲下彈了彈鞋上的雪,借著餘光,他終於看見的確有一個人在跟蹤自己,年紀四十多歲,帶著瓜皮帽,兩手攏在袖管里,見到自己停下,便斜靠在牆角,假裝望天。
顧傑知道,無論是日本憲兵隊還是警察廳特務科都養了很多社會閒散人員作為他們的密探和線人,肯定是自己進校醫室的異常行為引起他的警覺。
他加大腳步,進了一個雜貨鋪,問老闆要了一瓶醬油,看到有後門,便快步從後門進入了另一條弄堂。
出了弄堂,他數次改變行走路線,就是在確定了後面沒有人跟蹤的情況下,走到自己家所在的弄堂時,他還是繞行了幾圈,確定安全後才回到了家裡。
回到家,他把情況馬上就同紫香蓮講了。
紫香蓮聽後也是著急,「顧傑,如果是密探,對方不難查到你的身份,然後通過學校查到你的家庭地址,我們這裡肯定暴露了,我們必須馬上走。」
顧雨竹一聽嚇呆了,想哭可是不敢哭出聲。
「香蓮姐,不要著急,就是對方想查,也要有個過程,我們要走,也必須好好計劃一下。」
顧傑一邊說一邊替紫香蓮注射了一針盤尼西林。
「現在是上午,你先休息一個小時,等你身體稍一恢復,我們就出發,我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們兄妹倆本來打算回關內,這次我們可以一起。對了,你有沒有良民證。」
紫香蓮搖了搖頭,「我的錢物和證件全部都在安全屋,那是我們行動組的最後一個安全屋,不知道有沒有暴露。」
顧傑直冒冷汗,這可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