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懷忠流著淚說:「懷義,高先生走之前就念叨,將來要把他埋去揚州,還說要看看揚州的韓家祖宅。」
「此年間,國內炮火連天,只怕韓家老宅都不曉得住過多少的兵了。」
32年的一二八剛剛結束,日本人的右勾拳其實是為了分擔918的負面影響。
接下來整個東南東北都將難以安寧,揚州城地處運河淮河間,水路四通八達,能逃得過日人的騷擾才怪。
所以高玉明的心愿,這些年是難以實現的。
這時,韓懷忠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他忽然和韓懷義說:「我要回去看看。」
「啊?」
「我最近想回去看看。」
「不行!」韓懷義毫不猶豫攔住了他:「有你風光回去的日子,不是現在!你什麼身份,半路遇到日本人怎麼辦,回去後給那些各路人馬纏著怎辦?」
「其實。」大狗子最終說了實話。
其實最近有國內的人來拜訪他,提出請先生回家看看的邀請。
「誰的人?」韓懷義問。
「是原先的江蘇將軍,張宗昌。」
「誰?」韓懷義一聽鼻子都崴了,那個大炮開兮轟他娘的張宗昌?
「是啊,人家到底做過我們的父母官啊。」韓懷忠說,韓懷義氣的道:「你把傳話的人,還有引薦人都給我交出來,旁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這張宗昌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聽說還能和我們一樣,驅使白俄,很有一套啊。」
「大哥,我叫你大爺行不,您把做生意的精明分半成到人事上,就不會被這種春秋筆法糊弄了。」
韓懷義隨即將三不知的典故一頓說。
韓懷忠嘆息:「居然不曉得姨太太多少。」
「但他倒曉得走關係找你,到時候這廝保證在滬上打起旗號迎你回去,轉眼就能捲起支人馬,然後攪的民不聊生!」
韓懷忠此刻已經懂了,他也不說誰來說動他的。
總之,第二天,韓懷忠就將蘇無垢一個遠方表哥客客氣氣送上船。
但在開船之前,有個帶著英倫風鴨舌帽的人忽然趕到,對著那廝腳邊打了三槍,一字一句的道:「查理命令你傳話回去,這裡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對方都嚇尿了,連忙保證。
槍手上車,摘下帽子,露出一張年輕的臉,羅傑斯吐了口煙圈道:「爸爸,陳納德將軍想請你支援遠東的空軍建設。」
韓懷義沒有說話,他拍拍兒子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