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按理說,老劉絕對是見過大場面的狠人,別的不說,就當初在老王家時碰到的那死鬼勞魂,一個比一個奇形怪狀。
但相比之下,場面噁心程度都不及眼前。
衛生間內,沒有人,更沒有活人!
只有千瘡百孔如蜂窩一般的爛肉!
無數密密麻麻的蟲子正在瘋狂啃食著!
那種瘮人的摩擦聲低沉又刺耳!
待啃食到一定程度逐個爆體而亡,流出深紫色的液體!
連骨頭都不放過!
就像從來沒有人進來,原本就該是一攤惡臭的液體!
不止是視覺上的衝擊力,如此場面對人的精神同樣是沉重打擊。
直到莫聞山上前關閉房門,就像關閉了同往邪惡深淵的大門。
「沒救了。」
「.」
饒是趙三元都頭皮發麻,本能的想離這裡越遠越好。
但他又回想起慘死的大哥,剛才遞紅腸時的音容笑貌還在眼前。
多好的陌生大哥,咋說死就死了?
別說是全屍,連個骨頭渣都剩不下?
康木昂和他護著的大姨沒有看到裡邊情形,但前者從師父和兄弟們的表情上就能猜出肯定是出了大事。
「到底咋回事兒啊?咋還給門關了?他不會是犯病了吧?我家爺們兒正好是大夫,我去找他過來瞧瞧。」
大姨雖然嘴很厲害,但依舊是個熱心腸,這時候也不再催,主動回去找丈夫。
趁著周圍沒外人,趙三元連連吸了幾口涼氣後問道:「師父,我是活在夢裡麼?那些到底是啥鬼東西?」
還在嘔吐的劉芒泛同樣疑惑不解,他也算見多識廣,但此等場面真是想都想像不出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不相信人會被蟲子吞噬殆盡。
莫聞山說出一個字。
「蠱。」
小哥幾個頓時愣在當場。
如果真如所言,那還真有極大可能。
蠱,顧名思義就知道不簡單。
這個字初見於甲骨文,就是之前趙三元與瓦爾特聊的那種。
古字的形像就如蟲蛇在器皿中,可以理解為將許多有毒的蟲子聚斂到一起,讓它們互相殘殺,彼此吞噬,最後剩下的就是蠱,這種行為也被稱為養蠱。
它很難天然形成,絕大部分都是人為飼養,經過長年累月的精心培養而出的神秘物體,神秘非常。
有動物,有植物,也有兩種混合而出。
當然,天然形成的蠱雖鳳毛麟角,但威力通常要比人工培養的強大很多,永遠不要小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如果是蠱,一切就說得通了,那東西我是聽過沒見過,以前聽師父您說蠱有千萬種,用出更是數不勝數,但真有這種陰狠至極的邪蠱?」
莫聞山嘆了口氣,「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如果不是我曾經親眼所見同樣也不會相信,想當年我遭受各路圍殺時,其中就有用蠱的好手,所以我見過這種蠱,活人牲畜一旦中招超過半盞茶的時間,任憑你鋼筋鐵骨都得化為一攤血水,最棘手的是它幾乎無色無味,很難被察覺。」
《本草綱目》有載:取百蟲入瓮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即此名為蠱。
蠱大的如蛇蟒,小的如微塵,所以自古以來蠱師都很遭唾棄。
這多多少有點片面,萬事萬物皆有兩面性,蠱能害人,同樣也能救人。
遺憾的是,列車上屬於前一種,而且害人的方式又狠又毒。
趙三元面露殺機,「是來師父您老的仇家?呵,來的倒挺快。」
莫聞山搖了搖頭,「暫時不好下定論,時過境遷,當年的舊事過了很久,即便是祁四海真的透露出我的行蹤,最快趕來的也不可能是蠱師,畢竟離的太遠了,但可以確定的是這蠱師一定還在列車上,因為此蠱有兩個弱點,第一是味道很奇特,像是烤焦了的昆蟲,第二是時間,如不用特殊草藥餵養,過一段時間後必會風乾。」
聽到解釋,趙三元立刻想起之前在衛生間裡聞到的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