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趣呢。也不礙著咱們說話。」
她微微笑著,十分嫻雅。
方初看著她便有些出神。
他覺得自己吃多了,遂站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看。
謝吟月也走了過去,在他身邊站立。
他轉頭對她笑笑。指窗外道:「瞧,荷花開得還是這麼好。」
謝吟月沒出聲。
站了會,他道:「太陽晃眼!還是過來坐吧。」
謝吟月點點頭,於是兩人又回到矮几旁坐下。
一時沒了話說,錦繡來續了茶,就端起茶盞喝茶。
謝吟月總覺得方初的笑容有些模糊勉強,不像往常。
她看著他,試探道:「爹說讓天護學著掌管家業。」
方初聽了一怔,跟著就道:「早該這樣。我早就說給你,可你就是不聽。這麼大了還不學著管事,將來能有什麼出息。天護接手了,你也輕鬆許多,也能早些丟開手。」
見他接的這樣快,謝吟月鬆了口氣。
連站在一旁的錦繡也悄悄鬆了口氣。
然方初說完後卻有些疑惑——
這本是他千盼萬盼的,怎麼聽了並沒有預想的開心呢?
他應該接著說,她將擔子卸下後,就能嫁給他了。
這是遲早的事,他就準備問她何時嫁。
正要問,她卻道:「雖然讓他接手管事,我還是要教他兩年的。」
說著想起什麼來,望著他歉意道:「只是要害你等了。」
方初擰眉道:「等不等的先不說,伯父難道就不能教天護?」
謝吟月道:「家裡那麼大一攤子,爹要總攬。」
方初便不言語了。
他覺得,她還是不肯放手。
她告訴他這個,等於什麼也沒說。
可是為什麼還要告訴呢?
他感覺到她的有意試探,心裡隱隱不悅。
不管為什麼,都隨她吧!
謝吟月見他沒有再說,便仔細打量他神色。
他神色如常,仿佛無所謂的樣子。
她有些不確定,又道:「你若著急,我就去跟爹爹說一聲,我只帶天護一年,剩下的就靠他自己闖了。」說完期盼地看著他。
方初搖頭道:「我不急。」
橫豎她已經決定了,他又何必一說再說。況且說了也不管用,她不過是試探他而已,其實心裡早就拿定主意了。她拿定主意的事,他是勸不轉來的。
謝吟月心中一沉——
他這是對婚事無所謂?
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和她成親!
之前的好心情一掃而空,變得沉鬱起來。
方初也覺得悶,又想起身去窗邊透氣。
可是他剛從窗邊過來的,不好再去。
於是,他就扭臉看向窗外。
就見那邊碧葉叢中過來一艘畫舫,笙簫舞樂之聲飄出。
他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便對謝吟月笑道:「是鮑少爺和希夷他們。他們怎麼到湖上來了?」
謝吟月微笑道:「想是覺得家裡悶,就到水上來樂了。「
家裡怎麼自由呢,自然是出來更自由自在。
方初笑道:「咱們也過去吧。」
說完想起什麼,忙又改口道:「算了,不過去了。吵的很。」跟著吩咐錦繡:「錦繡,讓船娘悄悄地從那邊繞過去,別讓他們看見。」
錦繡剛要去吩咐,被謝吟月叫住了。
謝吟月對方初笑道:「既然撞見了,躲開總不妥當。倘或那邊有人像你一樣已經發現我們了,躲開豈不失禮?還是過去吧。也玩了這半天了,過去和大家碰頭,正好熱鬧些。」
方初盯著她懷疑地問:「你真要過去?」
他真是越來越看不透她了。
謝吟月點頭道:「過去吧。」
又抿嘴笑道:「希夷兄已經看見我們了。」
她已經沒有獨自面對他的心情了。
過去和大家聚會,那熱鬧也許能沖淡剛才的沉鬱。
於是船娘將畫舫靠了過去。
韓希夷看見他們,失笑起來,「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