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對方拱手一禮道「民女的事情已經做完,這便告辭。」
走過來的司寇繼昭,聞言,微怔之後說道「鄉君剖驗之時,只細述了對方身體各期時的形狀,卻並未給出驗屍的最終結果,這便就要走了嗎?」
水銀這才想起,自己過於沉溺情緒,忘了說出最後的結論。她剛要開口,就聽司寇繼昭又道
「此外,本官還有一事不明,能否請鄉君為我解惑?」
水銀望過去。清澈如水的眼眸在火把的映照下宛如繁星。
司寇繼昭對著這樣的眼神,忽而內心有些不自在。
他偏頭看向側屋,再繼續開口道
「那名死者雙手上舉,一腳斜縮,一腳直,呈蹬狀。
那是他死後一個多時辰時,突然變成那樣的,當時還嚇了看守們一大跳,把本官也駭了一下。
之後看他再未動彈,不知是何故?
以前辦案時,間或也會遇到這樣的現象,一直好奇,卻無人知曉原由,今見姑娘驗屍之術神奇,故而冒昧請問。」
水銀聽到是這種問題,悄吐濁氣,認真地回道
「死者生前如果精神高度集中,或過於興奮、或過於緊張、或過於絕決,死後一至兩個時辰內,屍體就會自動還原成生前模樣。也就是說,那個人在自縊前,身體是處於那種狀態下的。」
司寇繼昭聽罷,恍然大悟。
「那我明白了。難怪沒有腳墊之物他能自縊。
他一定是把腰帶吊好,然後,一腳蹬上牆面,躍起。
抓住吊繩,脖頸伸出,身體再滑下,就被套了個正好。
還真是難為他能想出這麼個主意……受刑了幾日,居然還有這力氣。」
水銀緊了緊牙齦,轉過頭望向牆角,輕輕合了合雙目,斂去內里的水光,語氣努力保持著平靜道
「想來,是他死志絕決,爆發了體力極限所致。
現在,大人進去驗看一下牆面有無腳足尖踏痕即可。其實民女在最初的判斷是其屬自縊,剖驗後的結果,亦與此一致,故而忘了再交代一遍。」
司寇繼昭點頭。出于謹慎,他還是去了那間屋子。
水銀則垂頭望著自己的鞋尖,置於小腹前的十指,微微抽動。
間者,九死無生……
離開的司寇繼昭很快就轉了出來,眉毛連挑,臉頰一側的大金耳環不停晃動。
「東方鄉君果然神人是也。那個足尖踏痕找到了。」
水銀頷首,拱手行禮「如此,民女便回去了。有勞司寇大人吩咐放行。」
司寇繼昭愣了愣,反應過來後說道「我親自送鄉君出去。」
水銀本待拒絕,頓了下後,側身,讓對方先行。
司寇繼昭看出了這姑娘在那一剎那間的猶疑,猜到她想拒絕自己,勾了勾唇角。轉身慢慢地帶著路,想了想後開口聊起了別的。
「鄉君有所不知,周圍三大國中,唯有那敖國的細作,最是頑固。
很難發現、更難抓到、最難招供。
這次這兩個,要不是提前伏擊,怕也是早就服了毒自盡了,結果,沒了毒藥,他竟仍是這般絕決地就去死了。真真令本官頭痛。
敖國他們的物產最豐富啊。你知道我們延國,每到冬季,日子就不太好過,所以,總是會去他們那兒取用。
可就因為這些惱人的細作,才讓我們的將士屢屢失手。
不能帶回足夠過冬的食物、財物,百姓們又要如何生活?
相比起戰場上的砍殺,我更恨他們的這些細作。他們的消息一送,我們的士兵、百姓,就損失無算。」
水銀聽著這些話,攏在袖中的雙手,死死攥緊,面容卻露出幾分好奇,配合著對方輕鬆的語氣,表現出與工作中完全不同的另一面,仿佛那不知事的女兒家般問道
「很難抓嗎?之前逃跑的兩個,當初又是如何抓到的呢?」
又猶豫了下再問
「咱們也並不是非得靠著劫掠生存吧?對方是會反抗的嘛,兵士和百姓們,損失好像更大呢。
今年邊關封鎖前,不是還和他們互通有無,拿我們的牛羊馬匹去換他們豐富的物產,大家不是都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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