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身後的戴平安笑了出來,兩人的面容都已經扭曲,笑起來的聲音也難聽的像是一隻聒噪的夜梟:「你兒子……一定……會死在你的……前頭。」
「嘭!」
舍奇失去平衡,從床上滾了下來。他摔得仰面朝天,而那把一直想要拿到的牛仔左輪,也被他壓在了身下,壓得死死的。
沒機會了,他輸了,他的父親也輸了,惡犬死定了。
胸前的紗布被鮮血浸透,舍奇還是努力的撐起身體,可剛撐起來,他的身子便又重重摔了回去。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裡噴出,然後濺了自己一臉。
最後,他扭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他盡力了。
拉羅停止了喘息,
突然間,纏著脖頸的繩索再次被頂起,可還不到一厘米,就被戴平安咬牙重新扯了回去。但這次,拉羅已經鬆開拐杖,把兩隻手伸進了套索之中,撕扯出了一絲可以喘息空間。
「狗……狗……他……」
拉羅想說些什麼,但喉嚨的擠壓讓他的聲音徹底的變形。但戴平安還是聽出了他的意思:
「我儘量!」
說著話,戴平安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繩索越勒越緊,而拉羅也在此時放棄了掙扎。下一刻,他伸向舍奇的手臂,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野狗贏了。
惡犬還是死了,
死在了自己的兒子面前,
舍奇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他已經無法動彈。
一番喘息過後,戴平安推開拉羅的屍體爬了起來。他先忍著痛,把兩根扭曲的食指擰回去,然後,他從舍奇的身下拽出那把槍。
槍口對準舍奇,戴平安掰開擊錘,
生者贏得一切,死的輸掉全部。
哪怕戴平安曾經答應過拉羅,但作為生者,他有贏得一切的權利,這裡面包括舍奇的生命。
戴平安的中指扣動了扳機。
「咔!」
擊錘砸到了空處,不是卡殼,是沒有子彈。詹姆斯·蘭頓留給戴平安的這把手槍,本來就沒有子彈。
戴平安把槍放在了舍奇手裡,然後再從拉羅先生的槍套里拔出他的左輪手槍,別在自己腰上。
「如果可以的話,繼續活下去吧,這是你父親的意思。」
戴平安割開舍奇身上的紗布,然後用匕首割下一截床單,捲起來,硬塞進舍奇的傷口之中。血止住了,戴平安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他不是醫生,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舍奇自己的了。
把匕首收進拐杖,戴平安脫下拉羅先生的外套披在身上:
「告訴圖拉,這事沒完。」
說完,戴平安拄著拐杖,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