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黃氏。」沈四太太淡淡地道:「但我覺得,你便是記得,也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
沈柔凝面容微變。
她的確許久沒有想起黃****了。即便是抱起承方的時候,似乎也不再想起他的母親了。她對於承方的喜愛並不作偽,但卻是因為他姓陳,是陳家的血脈,是她的血緣親人。
甚至,她已經開始忽略,承方是陳厚蘊的孩子這個事實,而是將他僅僅視作是顯文候府的嫡長孫,早已將他們的父子的身份給剝離開來了!
「或許,陳厚蘊也已經忘記了她。」沈四太太淡然地道:「我們都能看得出,陳厚蘊與黃氏夫妻和睦,是一種責任一種『理應如此』的關係;而他對你,或是你們之間的感情,才是真正的深刻的男女之愛,是不一樣的。」
陳厚蘊不曾愧對黃氏,所以他甚至能夠理所當然地將她忘記!在遇到新的人,哪怕不是沈柔凝;有了新的感情,組成了新的夫妻關係,哪怕夫妻之間沒有太多的男女之愛……陳厚蘊也會毫不猶豫地往前行,絕不再流連過去!
這對於黃氏來雖然有些殘忍,但事實就是如此!
反過來,若是陳厚蘊抑或是陳家人有任何對不住的黃氏的地方,心中存有愧疚……他們才不會那麼輕易就忘記了她。
「你們可以忘記她的存在,但有些人必然不會忘記。」沈四太太淡淡地道:「比如。承方身邊曾屬於黃氏的故人以及他的外家黃家;再比如,你的大舅母,你的婆母。」
「侄女兒與兒媳婦絕不是簡單的身份上的重疊……阿凝,關於這一,是我提醒你的第二。」沈四太太淡淡地道:「你做姑娘之時,我和你的父親從未對你有任何要求,也極少甚至從未干涉你的行動。你身為陳府的表姑娘之時,得到的也都是縱容——老爺子寵著你,長輩們疼著你,你的表哥表弟們也讓著你……」
「整個陳府。沒有一個姑娘家。沒有人與你爭寵。」沈四太太道:「內宅里的≠⊙≠⊙≠⊙≠⊙,m.⌒.c$om花招。姐姐妹妹之間的那些,你都不曾經歷過。我換句話,你的人生,太順利了。連與同齡人之間的矛盾都沒經歷過……這樣其實是不好的。」
當年的陳大姑娘。還有一個庶出的妹妹。
想到了自己的那個「妹妹」。沈四太太有了片刻的走神。她微微甩了一下頭,看向肅然沉靜的沈柔凝,輕聲道:「我其實也沒有太多可以交代的。嫁入陳府。已經是十分不錯的選擇了。恭喜你。」
「謝謝母親教導。」沈柔凝道。
不論如何,能嫁給陳厚蘊,嫁入陳家,已經是足夠幸運了。又怎能去要求未來的生活中不會有一絲半的磕碰和瑕疵。而她珍惜這難得的一切,便會相信自己必不會得意輕狂。
沈四太太頭,便離開了。
沈柔凝坐在床沿上許久,才想起剛才沈四太太送來的匣子,隨手打開一瞧,見其中擺放著幾對兒做工精巧的男女瓷人,面上一燙,連忙將那匣子放在床裡邊,不敢再看了。
也因此,她不再沉浸在由沈四太太的話而帶來的情緒里,躺在床上,蓋好了輩子,按著砰砰直跳的胸口,迷迷糊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進入了夢鄉。
沈柔凝感覺自己才合眼,就被碧冬給叫醒了。她睜開眼睛,見外面依舊黑著,不禁問道:「什麼時辰了?」
「姑娘,該起來沐浴了。」碧冬似乎低聲與紅纓了些什麼,才重新對沈柔凝道:「知道姑娘沒有睡飽……一會兒泡澡時候和按摩時候,姑娘只管閉著眼睛睡,不耽誤的。」
沈柔凝沒有了睡意。
她沒有讓碧冬去拉拽,自己起身下床,去了沐浴間。熱水已經放好了,沈柔凝脫下衣服將自己放進水中,鼻端縈繞著薔薇花瓣的馨香,舒適的輕嘆一聲。
「姑娘,您再睡會兒吧,要泡半個時辰呢。您放心,我們給你看著水溫呢。」碧冬在沈柔凝耳邊道。
沈柔凝一聽果然要待在水裡這麼久,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昨天許多人來添妝。
威武候夫人戴了一套新的珍珠頭面,正是珍寶齋才擺上來的新款,又好看又端方,正是鄧長年送給她的,襯著她整個人滿面桃花瑩瑩生輝,一下子美麗的三分都不止。當然了,威武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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