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言道:「不過陛下王薄此人乃是好利之徒,若不以賞錢誘之,恐怕……」
宇文化及冷笑言道:「朕知道,就將當初從隋宮裡取出的珍玩攏一些來給王薄送去。」
齊郡之地,乃古齊國都城臨淄之地,當初秦國破齊,以齊地設齊郡,琅邪郡。齊郡保留了齊故稱,齊郡冠帶衣履天下,齊人讀書好學尊儒,如打響反隋第一槍的王薄,就是齊郡鄒平人。
出使齊郡的許國使者,第一眼看到王薄後,吃了一驚。他未想到這位看得顯得溫文爾雅,好似一個飽學的儒者之人,竟是天下聞名的王薄。
是的,能作出長槊侵天半,輪刀耀日光。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這首傳唱整個山東反詩的王薄,怎會是一介武夫。
王薄說話聲音十分好聽,言道:「蒙陛下奉為山東總管,王某一直感念恩德,不知貴使前來,有何陛下的旨意示下?」
許國使者將宇文化及的意圖說了一遍,王薄聽了沒有反對,也不贊同,只是點了點頭,言道:「貴使遠來辛苦了,暫且休息一番。」
許國使者臉上一僵,言道:「這是陛下的旨意,總管可不能推脫啊。」
王薄將臉一板言道:「何來推脫,我王薄要行要做之事,還用得著推脫二字。」
許國使者言道:「王公的謹慎,我是知道的,只是眼下黎陽倉在李重九手中一日,我許國的聲勢就下落一日。陛下說了若是總管能攻下黎陽倉,可奉黃金十萬兩作為酬勞。」
「十萬兩!」王薄倒吸了一口涼氣。
王薄笑了笑言道:「貴使方才誤會我了,人人都說讀書人造反十年不成,我王某也是讀書出身,但天下就屬我敢第一個反隋。陛下殺了那無道昏君,就是我王薄的恩人,此事不用二話,我與屬下商議一番,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許國使者聽了這才告退,王薄召集眾將前來商議。
眾將聽說要與趙軍開戰,皆是發言。
一名將領言道:「大當家的,趙軍聽說可厲害了,從關外打到關內,又從遼東打到了黃河邊,弟兄們雖說都是和官軍幹過多戰的,但這硬骨頭還是不啃的好。」
另一名將領言道:「總管,宇文化及那小子聽說都快滅了,你還奉著他做啥?什麼黎陽,不黎陽倉的,我們在齊郡好好的犯不著過河。」
王薄言道:「各兄弟不要說了,趙軍再厲害,能有張須陀厲害。」
聽到張須陀的名字,眾人都是臉色一變,當初張須陀為齊郡丞時,將山東義軍猶如螞蟻一般,一個個摁死,哪路義軍沒在他手上吃過大敗。
王薄說了頓了頓言道:「張須陀如何了得的人物,最後還不是給李密拔了,我們只要打下黎陽就好了。宇文化及說了,一旦攻下黎陽,就給我們二十萬黃金的賞格。」
「二十萬?」
「真的假的?」
「宇文化及有那麼多錢嗎?」
王薄言道:「你別忘了宇文化及可是抄了當初昏君的老底的,大隋立國數十年,什麼家當沒有,聽聞當初從彭城過時,車裡載的都是金子。兄弟們幹完了這一票,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聽到這裡眾將一併言道:「大當家聽你的。」
「你說去哪就去哪。」
王薄見眾將如此,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
次日王薄從齊郡出兵,自白馬渡浮舟渡口,直向黎陽倉而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