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秋風,吹得千百計的火把獵獵作響,不時零星的火屑被送上夜空,旋又消斂。
趙軍士卒已在摩拳擦掌,若是安陽城真的不降,趙軍將全力攻城,沒有宇文化及的孤城,又豈能堅守幾日。
就在東方微白之際,安陽城城門緩緩開啟。
城門中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頸前掛著印璽而出,而身後還跟著幾十名身穿白衣之人,來到三軍之前。
「罪臣承基叩見趙王!」
此人身後幾十名白服的許國大臣亦是一併跪下。
宇文承基雙手捧印言道:「此乃是敝國玉璽,獻給趙王,我宇文一家犯下滔天之惡,懇請趙王賜死我們父子二人,饒過全城百姓。」
李重九當下與宇文承基言道:「我自會信守承若,只是爾父子若平日能善待百姓士卒,又豈有今日兵臨城下一日,現在悔悟未免太遲了,不過許國之亡,罪在爾父,而不在於你,先押下等候發落吧。」
宇文承基領命退下,李重九驅馬來到一名白髮蒼蒼的大臣面前,言道:「爾就是裴矩嗎?」
對方伏地言道:「不想趙王聽過裴某之名,倍感榮幸。」
李重九言道:「之前歐陽愛卿入城勸你降趙時你不肯,而今又為何來至城下?」
裴矩拱手言道:「城矮不肯據,兵少不可抵,怎敢不來。」
李重九聞言言道:「而今才來,不覺得太遲了嗎?你無功於國,又年紀老邁,對於孤有何用?」
裴矩言道:「在下年老無才無德又是痴愚,難堪大用,不過總算於各國各地掌故還是知道一些,可備諮詢。」
李重九笑了笑,下馬將裴矩扶起,言道:「天下垂危,孤還需裴公這般老臣輔佐一二才是。」
裴矩言道:「老臣愚鈍,但能效勞之處,必盡力而為之。」
當下李重九率大軍入城,城頭上的許字大旗被換下,一桿白旗替換在城頭之上。
入城之後,有薛萬述向李重九建言道:「裴矩其人圓滑,歷仕數主,難有善終,這等人不可以用之。」
李重九言道:「裴矩乃是出自河東裴氏望族,故而不可輕之,不僅僅是裴矩,但凡許國舊臣,沒有大過,參與過當年弒君之事,能用之盡用之。」
眾臣聽了當下一併答允。
唐武德三年十一月,許國為李重九所滅,李重九盡收魏郡之地,而今太行以東,黃河以北,除了永年一城未下,河北之地已盡數入李重九掌中。
攻破魏郡之後,李重九令王馬漢率一萬人馬鎮魏郡,自己率其餘人馬返至洺州。
臨行之前,李重九令歐陽詢替自己擬文,言若李唐不從洛陽撤軍,將率趙軍十萬鐵騎,渡黃河南下,援鄭擊唐。文中之言抄錄五百張,分送至各方州縣,如山東孟海公,徐圓朗之輩紛紛收到。
一時趙軍欲南下與李唐決戰的消息,在河南山東之地傳得沸沸揚揚。
而據山東二郡王薄率先響應,聲言若趙軍進兵河北,他將率軍響應。
武德三年十一月,李重九援鄭伐唐的檄文,與遲來大雪一般,撒在了黃河兩岸。
而此刻李世民正在洛陽附近重鎮的慈澗的軍營之上。
這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大雪,亦落在唐軍大營。五萬唐軍步騎駐紮在地,軍營連綿。
唐軍士卒披著雪色的披風,在雪地里敲著刁斗,大風和著雪習習刮來。
眼下李世民剛剛巡弋軍營,於催鋒營內,與眾將一道雙手對著火盆烤手。
「王世充那小子的淮泗精兵,真是不易對付。若非秦王死戰,我軍士卒用力,否則也不能逼王世充從慈澗退回洛陽。」總管劉弘基笑著言道。
李世民微微笑了笑,言道:「這還是要多虧史萬寶,劉德威兩位總管,分別襲龍門,河內二地,若非王世充擔心腹背受敵,也不會退兵。」
李世民用竹籤撥了撥炭火,言道:「王世充顯然是要囤重兵堅於洛陽城下,我們就要孤立洛陽。」
劉弘基看向房玄齡言道:「房先生,我現在倒是不怕王世充,只是擔心趙軍是否會南渡黃河,以我李唐之力,獨戰鄭趙兩國精銳,恐怕不易。」
長孫無忌言道:「我正愁要伐趙國,要渡黃河至河北千里迢迢,若是李
第五百一十七章 滅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