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岳坐在節度使府的主會客廳里,會客廳很大,布置金碧輝煌,設施奢靡,很有大戶人家的氣勢。
鄧節帥的夫人呂氏、鄧嬋等人溫和地在和林建岳說話,詢問讀書練武的情形,打聽親近交好的人。
還有無數漂亮可人的侍女丫鬟殷勤地伺候,遞水、擦臉、送小吃等等。
可是林建岳人雖小,感情卻十分細膩,還是覺得距離鄧嬋等人很遠,對他再客氣再好,依然無法親近。
大哥也不在身邊,林建岳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孤獨,不禁愈發想念穆瑤瑤的溫柔和穆青青的刁蠻胡鬧。
這幾天林建安很忙。
人到了一定高度的環境,到了一定高度的地位,就非常的講規矩和禮儀,節度使府就很講就。
林建安只是一個鄉下地主家出身的孩子,自然是不可能學到什麼禮儀的,後來又一直為匪,就更不理會那些破規矩了,只講兄弟義氣。
鄧昌勛早已發現了這個問題,堂堂朝廷的二品大員,一方諸侯,可能以後不止是諸侯,家裡招女婿,怎麼能不講禮儀呢?所以安排呂氏找到了個以前逃難過來的宮廷嬤嬤專門來教林建安,順便一併把鄧嬋一起教了,有備無患。
建岳已經很多天沒有見到大哥了,大哥總是回來很晚,第二天一早就出去了。
可他並不知道,就這,呂氏都還不滿意,認為進展太慢。也並不知道每晚林建安雖精疲力盡卻仍偷偷來看他,小孩子總是貪睡的。
終於來到了成親這一天。
林建岳緊緊纏了大哥一整天,即便晚上睡著了也拉著大哥的衣服。
林建安有些心疼,以前小弟從不這樣的,總是那樣聽話。
終於要結束了,林建安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南鄭張燈結彩,全城放粥三天,取消宵禁,大街上各類達官貴人絡繹不絕,整個漢府有地位的人都到了,漢府王要結親,誰又敢不來呢?
喜宴並不在林建安的府邸而是在節度使府舉行。
經過了一系列冗長的禮儀,終於到了宴請開始的時候。
小孩子本不能上桌,但因林建岳特殊的身份,呂氏安排人帶著他和一群家眷貴婦人一起在偏廳,小孩子也不少。
一大群女人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會說,誰又會注意一個沉默的小孩子呢?還以為是那家親戚家的孩子呢。
「聽說了嗎?新姑爺是個土匪!殺人如麻,奸淫擄掠無惡不作。」
「你那是老黃曆了,我們當家的說已經招安了,現在是一營統領,還是個什麼將軍呢!地位很高,比我家的那個還高!也不知道大帥是怎麼想的。」
「咱們漢府青年才俊這麼多,我兒子就不錯,咋找個土匪呢,真是的。不知到是怎麼巴結大帥上位的,打仗的本事不知道咋樣,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
「這算什麼,聽說還有個拖油瓶呢!說是新姑爺的弟弟,年紀很小,我跟你們說,還有人說不是親的呢,天天帶在身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兒子呢!這個別到處說哈,被新姑爺知道可不得了!」
小建岳驚呆了也憤怒了,想要反駁怒罵卻又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只能渾渾噩噩走了出去,只想找到大哥,離開這個讓他憎惡的地方。也無人注意,要嗎在聽八卦,要嗎在聽馬屁或者拍馬屁,包括帶他來照看她的侍女。
節度使府很大,大的普通人無法想像,林建岳以前每次來這裡要麼有哥哥帶著要麼有專門的侍女領著,不會迷路,這時卻是沒有的,大家都在忙。
人很多,小建岳卻一個都不認識,一個個都急沖沖的。好不容易看見一個東張西望十二三歲身著錦衣的少年,建岳急忙上前扯著他的衣袖說道:「小哥哥,你看見我大哥在那嗎?我想找他帶我回家。」
那少年一回頭看見只是個不認識的小孩,一巴掌就煽在小建岳臉上,喝罵道:「誰他娘的認識你哥?滾一邊去,沒看老子正煩著嗎?」
林建岳一個踉蹌坐倒在地,捂著臉,臉很疼心裡很委屈,眼淚在眼睛裡打轉,卻沒流下來。
慢慢爬起來,只能往人最多的地方走去,林建岳人雖小但很聰明,知道哥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