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之後,納蘭便每天去找李榮保,怎會在他那裡膩歪幾個時辰,李榮保本以為納蘭是知曉自己的病情,才這般膩歪,但是,納蘭的表現又不太像,每天表現的都很輕鬆,不是來找他吟詩,就是習字,若是當真知曉他的病情,不會如此鎮定。
「蘭兒,這些天,怎麼不見你嚷嚷著出去。」李榮保故意試探的問道。
納蘭正在習字,看了一眼阿瑪,這些天,阿瑪的顴骨已經依稀可見了,迅速的低下頭來,理所當然的說道:「我怕二哥回來,我沒見著,那豈不是虧了。」
這樣一個理所當然的回答,解除了李榮保的警惕,看來自己是多慮,也好,也好。
「原來是這樣,我以為蘭兒是特意來陪伴我的,誰知道竟然是為了等二哥。」
那傷心的眼神,正視著納蘭,納蘭放下筆,走到李榮保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袖,用那撒嬌的語氣說道:「阿瑪,我當然主要是來陪你啊,如果全是為了等二哥回來,我也可以在我房中等啊,是不是?」
納蘭的說道,李榮保出了點頭還能說什麼,自己本來就對這孩子萬般寵溺。
「你要是得空了,就去你大伯父那裡玩玩,你大伯父今日還提起你,也甚是想你了。」
納蘭聽罷,想到那天自己聽到的那句話,心裡一慌,但也並未表現出來,而是故作不情願的說道:「阿瑪,你這是在趕我走嗎?我在家陪你不是挺好的嗎?」
「哪裡是趕你,只是告之你大伯父想你,有空你就去,沒空你就不去,我這哪是在趕你呢。」李榮保語氣似乎也有些急。
「大伯父想我去,還不是想讓我給他唱曲子,我才不去。」
「你看你,你這般性子,以後誰受的了你?」
納蘭又是一個膩歪,笑眯眯的說道:「只要阿瑪受得了我就行。」
李榮保心中正在深深的嘆息著,想說的太多,但是又無從說出口,只好長長的感嘆道:「你啊。」
「聽說,你有相意的人兒了?」突來的問題,讓納蘭有些措手不及,頓時變得有些支支吾吾的。
「你聽誰說的,不要聽大哥胡說。」
「胡說?看來我們蘭兒開始有事瞞著阿瑪呢。」李榮保一直盯著納蘭,不讓她躲避自己的問題。
「真的沒有。只是比較有好感而已。」納蘭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不仔細聽,估計都不知道在說什麼,李榮保耳尖,笑了,他相信蘭兒的眼光,當然,也還是警惕的問了一下。
「哪家公子?」
「我不知道。」納蘭小聲答道。
李榮保一愣,遲疑道:「那叫什麼?」
「他說他叫席北辰。」納蘭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將目光對著李榮保說的,所以李榮保將納蘭眼中的神采看的一清二楚,那是怎樣的一個眼神,迷戀,崇拜,嬌羞,甚至還有些獨有的自豪,就是那獨有的自豪,讓原本有些安心的李榮保,再次翻起了波浪。
「漢人?」
納蘭搖頭。
「你這什麼家室,你都沒弄清楚,你就,你就。。」後面的話,李榮保硬是沒有說出口。
納蘭見阿瑪情緒有些波動,也有些慌張,忙說道:「蘭兒也只是見過他兩次面而已,我怎麼知道他的家室如何,阿瑪,你不要激動。」
不說還好,一說李榮保的情緒更是有些不穩定,對著納蘭說道:「才見兩面,你就對人家有好感,你不要忘了你還是一個未出閣的格格,怎麼就這般不矜持呢!」
李榮保說著說著,手開始抖的不停,納蘭見狀,開始慌了,不在乎阿瑪的言辭,慌慌張張的扶著阿瑪坐下,安撫道:「阿瑪,不要生氣,我只是欣賞,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聯繫,真的,阿瑪,你要相信我。」
納蘭帶著懇求的語氣說著,小手還不停的拍著李榮保的胸口。
好半會,李榮保才鎮定下來,深深的喘了幾口氣,拉住納蘭的手,用儘量平和的語氣說道:「阿瑪,不要求別的,只要你以後有什麼事情,不要瞞著,跟你額娘說,好的我們不會阻止,壞的你也不要一意孤行。」
李榮保現在的要求,納蘭又怎麼會不同意,只能狠狠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