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如此之大,其實問題就出自蜀王自己身上,只是他當局者迷。[ ](·~)
蜀國君權神授的思想甚重,君主就是神靈轉世,臣民不能有絲毫的忤逆。可是蜀王的情緒變化莫測,說不定一個不慎就觸到逆鱗了,如履薄冰的日誰願意過?
朱恆並沒有多少實權,兵國大事都是丞相決定,他只是負責伺候蜀王,管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以前朱恆在的時候,就朱恆一個人伺候著蜀王,他們可以欺上瞞下,中飽私囊,營私舞弊,過得多滋潤?所以眾臣在衡量利弊時,覺得他在比不在好。然而蜀王卻不這樣想,他只覺得不知道在自己什麼時候沒注意,竟讓朱恆有了如此大的應影響力!
蜀王輾轉反側,次日未曾朝會,而是單獨召見了老丞相。
一番君臣寒暄之後,蜀王直接道,「寡人記得丞相以往多有指責朱恆為政不佳,怎麼這次也同意他回朝?」
蜀丞相已經是六十高齡,滿頭銀髮,銀須過胸,瘦如枯樹,眼皮鬆弛,耷拉著睜眼像是沒睜眼一樣。老人家聽蜀王這麼問,沉吟了半晌,才緩緩道,「老臣與恆大人政見不合,但不可否認,他對蜀國忠心耿耿,事必躬親,是一個好官。」
老丞相其實心裡想的是:老臣年紀大了。一堆國事壓的喘不過氣,實在抽不出精力再伺候您啊!
這話自然不能說出口,他只好撿了幾句好的說說。朱恆雖然對他處政指手畫腳,頗多不滿。但畢竟朱恆手裡沒有實權,以前忌憚其多在蜀王跟前走動,抹黑一個人易如反掌。怕終有一日對自己權利造成威脅。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老丞相看明白了,蜀王心裡很忌憚朱恆,有了這一點,丞相很放心。
送走丞相,蜀王一個人在閒置已久的書房裡一直坐到深夜。
他想的最多的卻是前日宋初一的話。
朱恆與杜宇同歸……朱恆與杜宇同歸……
杜宇是開明氏之前的最後一位君主,民間關於他的傳說很多。無不說他是一位賢明君主。杜宇擅長耕種之事,那時候,蜀國水災,杜宇卻無力治理,於是乞求上蒼賜予蜀國一個治水能人。倘若能如願,他寧肯以君位相讓。結果一具屍體順水漂來,到了蜀國復活,做了蜀國的丞相,帶領蜀國百姓治水。治水成功之後,杜宇果禪讓君位。
這個死而復活之人,就是開明氏第一代君主,鱉靈。
不管實情如何,蜀國的史書上是這麼記載的。然而不知道什麼原因。治水有功的鱉靈雖被尊為神,受人們崇拜供奉,但其如今在民間的名聲遠遠不如杜宇。
蜀王想到文武百官幾乎一致贊同朱恆回朝,又想到自己的民居然把朱恆和如此賢德的杜宇相提並論,一時驚怒不已。這些人的意思是不是說朱恆如此賢明,他也該禪讓才對?
這些事情。終於讓沉浸於美色奢靡的蜀王有了危機感。
連續一個多月,蜀王食不下咽,人都瘦了一大圈。
這日傍晚,蜀王在花園裡散心時,忽聞樂聲。他駐足仔細聽那曲調,只覺得悲從中來,仿佛是對朱恆的無限挽留,又仿佛是幽怨的責怪著自己對朱恆的「迫害」。之後的五六日,這曲反覆響起,隱隱約約的縈繞耳畔,越是聽不真切,越是讓他心煩氣躁。
「來人,去把宋懷瑾砍了餵狼!」蜀王猛的從榻上跳起來,沖侍者暴喝。
時已經夜半,正在打瞌睡的內侍被唬了一跳,也不敢問為什麼,連聲應是,撒腿跑出去令人去捉宋初一。
可是尋了幾日,宋初一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覓不到蹤跡,可蜀王依舊時不時聽見那曲聲時不時響起。
「王上,秦國使節樗里疾求見。」侍者在門外小心翼翼的稟報。
「樗里疾?」蜀王有氣無力,「寡人心情欠佳,讓他不想死就莫來擾。」
蜀王一向看不慣樗里疾俊美的模樣,如今情緒不好,就更不願意給自己添堵了。
那侍者退下去,半晌折回來,在門口遲疑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道,「王上,秦使說是關於神牛和朝美人之事。」
「朝美人?」蜀王精神頓時好了大半,從榻上坐起身來,攏了攏衣襟,「讓他進來吧。」
侍者聽見蜀王的聲音,心中一喜,覺得這個朝美人可能終吉他戰戰兢兢的日,於是立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