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勞心動力,只需扎木人,設火把以做疑兵,西梁軍若虛張聲勢,見有兵守衛,必不會攻。」
李道宗一想也是道理,「那你快吩咐兵士去做。」
秦武通退下,李道宗只聽到喊殺聲愈發的高亢,直如千軍萬馬般,一時間真的不知道對手到底有多少兵馬,可不敢絲毫大意。
他當然不知道蕭布衣欺他不敢出兵,再次吹起了喇叭。可他卻知道,西梁軍又開始出動蝦蟆車填土,這些人執著如斯,像是一定要在這幾天鋪出一條大道,然後沿著這條大路再和李唐軍正式對決。
黑暗之中,李道宗見到人影綽綽,蝦蟆車時而閃現,一陣陣的心緊,吩咐兵士嚴防死守,一有緊急軍情,馬上稟告。
喇叭聲才歇,鼓聲又起,仿佛白溝對面,又殺來了千軍萬馬。李道宗連冷笑都顧不得發出,皺眉迴轉營寨,想了片刻,已提筆修書一封,命兵士急傳河間的李孝基,稟告這裡的軍情,請求李孝基的支援。
**蕭布衣此刻卻在大陸澤。
他使用擾敵之計早就爐火純青,他就是欺李道宗不敢出兵,這才大張旗鼓。今晚,他出動的兵力,不過數千人,可聲勢浩蕩,在李唐看來,真的有千軍萬馬。
望著眼前的地圖,在孔子嶺和洨水,都有一支箭頭,指向白溝那側,李唐軍的大營。
其實秦武通說的不錯,蕭布衣要打那面的對手,除了填平白溝外,就是繞路而行。不過孔子嶺道路崎嶇,洨水亦不宜通過,李道宗搶占這裡的地利,威脅大陸澤的西梁軍,可說是以逸待勞的舉動。
秦叔寶突然入帳,神色竟帶有分激動。
蕭布衣揚起頭來,問道:「李世民那如何?」
秦叔寶道:「李世民還是按兵不動,但百餘里的路程對他而言,並不算遠。」
「你認為他從狐狸淀出發攻擊劉黑闥,並不需要太多時間?」
秦叔寶點點頭,「的確如此,因為他的玄甲天兵取自薛家軍的馬匹,無論速度、耐姓在天下排起來,都可列前三。現在天下除了西梁王你的精銳騎兵、還有突厥鐵騎外,也只有李世民的騎兵可稱精良,當初他擊劉武周,夜行數百里可見一斑。」
「李世民按兵不動,那李孝基呢,可有動靜?」蕭布衣問道。
「李孝基和劉黑闥對陣沱水,卻派兵從三十里外強渡沱水,如今已在劉黑闥部的西南下寨。李孝基和我們攻擊李道宗的方式一樣,都是拉長戰線,伺機從薄弱的地方攻擊。但劉黑闥兵力遠不及李道宗,根本沒有兵力限制李孝基從沱水上游強渡。」
蕭布衣皺了下眉頭,「李孝基是在西南下寨?那不是在沱水的上游?」他神色有些猶豫,顯然對某些事情比較困惑,秦叔寶跟隨蕭布衣已久,沉聲道:「西梁王也想出他們的計謀了?」
「只是懷疑,一直不敢肯定。但他們這樣下寨,難道沒有考慮過」蕭布衣欲言又止,見秦叔寶雙眸閃亮,問道:「你當然也想到他們的方法了?我是在填白溝的時候,想到他們的用意!」
秦叔寶點頭,「我是從鹿山附近千餘李唐軍行動想到的,那些人現在的意圖已有些明顯。」
蕭布衣笑道:「不妨寫出方法,看看彼此想的是否一樣。這樣就算不同,也能彼此參照。」
秦叔寶點頭道:「好!」他提筆在手心了兩字,攥緊拳頭伸過來。蕭布衣亦是寫下了兩字,伸出了拳頭。
二人同時伸開五指,蕭布衣掌心寫著『水攻』二字,而秦叔寶手心寫的卻是『水淹』!二人相視而望,知道所想大同小異,可並未會心微笑,反倒有種不忍之色。
「李世民真的會如此殘忍?」蕭布衣自語道。
「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秦叔寶道:「他們要儘快的擊敗河北軍,只有這一途。要知道,河北軍雖弱,但眼下復仇之心絕不容忽視,他們哀兵作戰,李唐軍急切之下,絕對拿不下河北軍。但李唐軍,顯然明白時間已不多了。」
五五六節 非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