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泛舟,都可以玩。」
「先生。」
纓搖雖只喚了兩個字,卻飽含感激與親近。
麻師聽在耳里、甜在心中,頓覺一切辛苦都值得,笑應道:「在呢。」
「恩公呢?」
纓搖打量著小小的石室,沒見到顧經年,目光便落在了小小的洞口處,不肯移開。
麻師道:「他回家了,他也有自己的家嘛。」
纓搖眼神立即有了焦急與失落之色。
她躺了好一會,忽以茫然的口吻喃喃了一句。
「好想見恩公啊,見不到他,心裡好難受。」
麻師愣了愣,才想明白是怎麼回事,無奈道:「別急,等你養好了,我們就去見恩公。」
「真的?」
那雙失落的眼眸中綻出了驚喜。
「自然是真的。」麻師心中叫苦,臉上卻還保持著僵硬的微笑。
隱隱地,外面再次傳來了鳥鳴聲。
麻師起身,搬了張小凳,踩在上面把夜明珠罩上。
治好了小丫頭,他多年的心愿已了,卻也有新的煩惱。這次搶了虺心,籠人只怕要不死不休,他造了大孽,往後恐難再保她一輩子。
接著,想到顧經年臨走前吩咐他辦的事,他思來想去,還是該回汋京去辦妥了,給小丫頭結一場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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汋京。
夕陽照著檐角處刻著的蠱雕,像是隨時要俯衝而下。
緝事院內,黃虎懶散地倚著廊下的柱子站著,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用一如往常的豪橫語調與同僚吹牛。
「一陣煙噴來,迷得老子昏天黑地,待老子醒來,兩手硬生生把籠子拉開,讓緝事與老尤先逃,我斷後,從山那面滾下去了,後面的事不好與你們說,都是機密有沒受傷?當然也受傷,那誰,蘇神醫給治好了,那醫術,絕了!」
說話間,黃虎似不經意地,目光幾次往廨房的方向瞥。
裴念都把顧經年帶進去一整個下午了,說是記錄口供、完善卷宗,但不知怎麼要這麼久。
黃虎等得有些心焦了,不見到顧經年並確保其安然無恙,他總覺得不踏實,這種牽掛出自於內心的的本能,他亦無能為力。
公廨內,裴念與顧經年相對而坐,正聽著他說後來的經歷。
以往遇到這種大案,裴念會讓她最信得過的掌簿葛慶之來記錄卷宗,可這次她連葛慶之都沒用,而是親自執筆。
她雖一心前程,辦案六親不認,其實並不迂腐,知道有些事不能落在紙上,比如,六頭虺是從黃虎身體裡養出來便被她改寫成出虺的是個巨人。
顧經年則瞞下了他與黃虎之間的關係,只說兩人是合作。
「我們追到沼澤邊,羽人已先到了,並招來了劉衡與其黨羽,黃虎敵不過他們,帶著我逃了,一直逃回山林里,歇了一夜,你們便來了。」
裴念道:「如此說來,劉衡剖了虺心?」
「我不知道。」顧經年道,「我沒親眼看到。」
「是嗎?」
裴念擱下手中的毛筆,指尖在卷宗上敲著,發出輕微的「嗒嗒」聲響。
她以審視的目光看著顧經年,忽道:「你何必替黃虎瞞著?」
「什麼?」
裴念反問道:「黃虎都與我說了,你反而還在裝傻?」
顧經年有些不耐,道:「我不知你是何意。」
「黃虎承認了,他吃了虺心。」裴念道,「你可與我說實話了?」
「是嗎?」顧經年十分疑惑,自語道:「原來如此但他哪有機會?你們可將他捉起來審,何必問我。」
裴念本是試探,見了他這反應,對那個原本篤定的猜想又動搖了起來。
六頭虺的屍體已經撈出來了,已被剖了心,劉衡一死,無非兩種可能,要麼是還有幕後黑手得了虺心,殺人滅口;要麼是顧經年、黃虎私藏了,其中,傷重痊癒的黃虎更可疑些。
但黃虎武力雖強,並不擅長這種事,要瞞過顧經年卻難。
「嗯?你在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