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梆梆」之音仿若有一種魔力,牽動著他的呼吸,脈搏乃至心跳,讓他不由自主的跟著走。
亂了節奏的笛音不在悠揚,反而似鋸木頭一般,嘶啞而難聽。
南言不再有方才的瀟灑與風流,憋紅了臉,努力挽回著,奈何氣息已亂。
他準備停下來,但身子已不停他使喚,自在的隨「梆梆」節奏吹奏。
尤讓他驚駭的是,經脈之中的內力宛若江水奔騰起來,讓他的輕功再難施展。
「啪」,竹枝被身子亂掉的南言壓折,直向下墜去,只聽「砰」的一聲後,萬籟俱靜,「梆梆」聲也停了。
跌在竹林下的南言雖無大礙,卻把一輩子的臉面都丟盡了。
葉秋荻收回鞭子,將窗戶一關,對漱玉道:「哼,敢招惹我,什麼才子佳人,風流佳話,我和他們才不是一路人。」
漱玉笑道:「對,用王爺的話來說,谷主玩的是養成。」
「可惜養殘了。」葉秋荻嘆息一聲,又問:「你說他現在動手沒?我可是演不下去了。」
可不是,公羊子高,卜商和伯牛與她一聊,甚至略一打量,就知曉蘇幕遮無大礙。
若再演下去,估摸著朔北王正密謀大事的消息很快會傳遍書院,直至傳到江州,西蜀。
「他不應該告訴我的。」葉秋荻埋怨道。
漱玉為她揉肩,「若不告訴您,現在您已經去大鬧軍大營了。」
「這不正好。」葉秋荻笑道,「做戲做全套,這樣就無人懷疑了。」
漱玉嘆道:「你是擔憂他遇見迦難留吧?」
葉秋荻沉默不語。
燭光閃爍之中,氣氛安靜下來。
許久後,漱玉道:「荊州軍大營不知如何,但江北計劃順利的話,應該已經決出勝負了。」
葉秋荻一笑,「正如小蘇子說的,石奴不足畏懼,燕國才是黃雀漁翁。」
「他覺的曾棘奴凶多吉少,你認為呢?」葉秋荻問漱玉。
漱玉道:「曾棘奴這人我不曾見過,但以他急於坐大的行徑來看,失敗是必然的。」
「是啊。」葉秋荻點頭,「戰勝石奴以後,曾棘奴一定不會南撤的。」
「他寧願搏一把,也不願受楚國掣肘。」
「這人啊,一旦得到名,權,利,再想放棄就難了。」漱玉說。
葉秋荻一頓,道:「你覺的小蘇子舍不捨得放棄?」
漱玉一笑,「那得看在什麼之間選擇了,若守得江山睡不著覺,這買賣他一定是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