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石嘴唇微張,一時不知如何拒絕,陸楚走上前來拉了他一把,對蘇慕遮說道:「寫檄文王爺可找錯人了,偌大建康誰人不知顧長安耍一手好筆桿子,來日我便將他介紹給王爺。[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蘇慕遮也不再為難白安石,聞言點點頭,對衛書說道:「這件事你若辦好了,以後可跟在我身邊做事吧,若辦不好,千佛堂討人嫌的活計便由你來做了。」
衛書頓時面露喜色,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說道:「王爺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了,掏錢我不行,討錢我還是有一套的。」他人聞之,心有怨言卻也不好意思說出來,不過心中對這位王爺不顧聲譽隨便找個由頭斂財的行為,卻是著實看不起的。
此間事了,蘇慕遮拱手與眾人告別,陸楚等人要出來相送,被蘇慕遮拒絕了。陸楚等人也不勉強,待蘇慕遮轉身出了船艙,在座的各位正要抱怨幾句,忽見珠簾被掀開,蘇慕遮又折返回來。
環顧四周,蘇慕遮待眾人安靜下來將目光都投向他後,才拱手說道:「各位,再過幾日便是本王生辰了,到時在王府大宴賓客,各位千萬記著來。」
眾人聞言連連拱手答應,蘇慕遮如此才又走了出去,卻不料小青衣綠珠在他身後憨厚的問道:「公子,你生辰不是來前在谷中剛過嗎?」童稚的聲音穿過珠簾在大堂迴響,眾人面面相覷,臉上對蘇慕遮的鄙夷之色更甚。
珠簾外,聽到小青衣的問話,蘇慕遮腳步一踉蹌,幸有衛書眼疾手快的扶著才沒摔倒。
蘇慕遮站直身子,看著一臉不解的小青衣,咳嗽一聲正色說道:「古語云:山間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這世間與我們谷中計時本就不同,再過一次生辰也沒什麼驚奇的。」
小青衣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不過心中也沒將公子與騙錢兩個字聯繫起來,倒是衛書頻頻打量蘇慕遮,心中對他敬仰萬分,與蘇慕遮顯然是一丘之貉。
下了畫舫,夜色正濃,早有下人喚了烏篷船候著。衛書在碼頭上與蘇慕遮拜別,目送王爺進了船艙,在搖擼盪起的水聲中逐漸消失在夜色之外。夜晚秦淮河上煙籠寒水,烏篷船來來往往不見停歇,貨船亦在其中,滿船滿船的貨物向南岸碼頭行去,供應著整個建康的繁華。
船家在船艙檐下掛了一隻風燈,在黑夜中如豆,雖不明亮,卻為迎面划過來的船隻指點了方向。烏篷船一直向東,夜深後秦淮河畔的繁華聲依然不絕於耳。過了半個時辰,船折向東行,進入了青溪,兩岸燈火將逼仄的河面照個通明,讓蘇慕遮恍如隔世一般。
琴聲忽然在不遠處響起,不急不徐的如墨在宣紙一般,在涼如水的夜色中蔓延開來。無端由的,河面上湧現出一片肅殺,如秋風掃過落葉,如霜冷在蘆葦葉上凝結。蘇慕遮循聲望去,不見琴聲何處響起,卻見一葉扁舟迎面划過來。
船夫站在船後撐船,扁舟的前端端坐著一劍客,身披蓑衣,頭戴斗笠,面龐隱藏在黑暗中,三尺青鋒斜抱在懷裡,整個人如劍出鞘一般鋒芒畢露,伴著肅殺的琴聲,讓蘇慕遮心中生起一絲警覺。
「蜀地司馬遼向藥王谷一字劍箋花姑娘討教。」船到近處撐蒿停下,蓑衣劍客忽然開口說道,低著的頭顱同時抬了起來,五官輪廓在兩岸燈火下映照下若隱若現,但可以看得出是位美男子。藥王谷一字劍是箋花在闖蕩江湖時的旁人為她起的諢號,蘇慕遮足不出谷,只是略有耳聞,卻不想今日竟有人當面向她討教。
箋花走出船艙,站在蘇慕遮身旁,皺眉問道:「討教?緣何如此?」
蓑衣劍客燈火下模糊的嘴角上揚,挑起一絲桀驁的微笑,說道:「某自幼學劍,十三歲遍敗劍術名家橫行蜀地,十五歲行走江湖,挑落蒼山劍客子不語、吳鉤贏越,迫使妙筆書生改了他那劍客榜單,然成為天下第一劍客乃某此生心愿,聽聞一字劍暫列劍客榜單三十三位,因此特來討教。」
箋花抱著三尺青鋒,說道:「若想要天下第一劍客的名頭,你找衣不留行便是了,尋我作甚?」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才好,我暫時不是衣不留行的對手,」蓑衣劍客繼續說道:「況且衣不留行我看也未必稱的上天下第一劍客的名頭。」
「哦。」箋花挑眉,問道:「在你眼中誰稱得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