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河兄弟在當時乃鼎鼎有名的名士,諸子百家弟子中仰慕者眾多,因此臨刑之日,洛陽集市上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阿伯與先谷主也專程趕赴洛陽,送別陸氏兄弟。
「當時江湖傳言逍遙派要劫法場,谷主也有出手相助之意,最後卻不知怎麼逍遙派收手了。」阿伯嘆息一聲。
聽他講,當日送別陸氏兄弟者眾,友人百姓哭聲慟天,陰雲密布,長風悲號。
刑場上,監斬官正是進讒言陷害陸氏兄弟的宦官孟玖。
他為解心頭之恨,讓陸平原、陸清河眼睜睜看著三族被斬首後,方受千刀萬剮之刑。
凌遲作為慘無人道的酷刑自不必詳述,就在陸清河痛不欲生,生死幻滅之際,手無寸鐵的他剎那之間掙脫了束縛,身子變幻方位,站在了行刑者身後。
圍觀者與行刑者皆是眼前一花,如見了鬼一般。
醒悟過來的孟玖忙命人將陸清河擒拿,但陸清河如穿花蛺蝶,萬綠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在秦軍重重圍堵下竟硬是擠了出去,直奔孟玖而來。
當時秦王為防備有人劫刑場,特派六七位高手供孟玖差遣。
然而這些高手出手時,依舊捉不住陸清河的衣角。
陸清河如有鬼神之力,在剎那之間短距離移形換位,甚至留有殘影,讓人應接不暇,捉之不住。
在刑場的高手眾多,然而即便是藥王穀穀主也看不清陸清河輕功中的名堂,甚至一度以為這世界上當真有怪力亂神。
陸清河幾乎在剎那間到了孟玖身旁。
當時的陸清河因凌遲全身是血,胸、手、臀甚至能見到陰森森的白骨。
孟玖見他倏忽間而來,如同厲鬼一般,早嚇得魂飛魄散,尿了褲子,連告饒的話也來不及說一聲,就被陸清河一斬首令牌插入了喉嚨中。
陸清河手刃仇敵後,面對迎面而來的秦軍與六位高手,又是瀟灑的重出包圍,回到了行刑台上。
這時的陸平原已是奄奄一息,見陸清河手刃仇敵後,大笑幾聲,又大哭了幾聲,最後注視著陸清河,緩緩地點了點頭。
在場的眾人當時已被嚇的不敢再靠近陸清河三步之內。只見他跪地向陸平原一拜,而後上前,拾刀結束了陸平原的痛苦。
在這一切結束後,陸清河站在行刑台上,悵然道:「吾年少雲遊,得奇遇而承蒙輔嗣先生隔百年歲月指點老子,又得傳先生絕學,甘願參悟光陰,然終因資質愚鈍,直到人之將死,時光將止之時,才因貪生而悟得大道。方知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才知與友會桃李之芳園,序天倫之樂,秉燭夜遊,一響貪歡,仗劍天涯才是人生之快事,方不負時光。」
陸清河嘆息一聲,淒涼道,「奈何三族被夷,兄長已死,又逢昏君當道,天地再無容人之處,縱然陸某生滅之際因貪生而悟得剎那又有何用?只希望後人引以為鑑,不負清風明月,長河高崗,美酒時光。」
「清河代陸氏謝各位相送。」陸清河彎腰,拱手揖別,「聖人言朝聞道,夕死可矣,陸某大道已悟,心愿已了,再無遺憾。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不如歸去」剛落,陸清河已用送別兄長的刀自絕於刑場。
「當時老夫以為這剎那神功隨著陸清河的死已失傳,怎知今日又在那竹夫人的腳下見到了。」
阿伯搖頭,「不過陸清河與竹夫人的剎那還是有所不同的。」
「有何不同?」小九問。
「正如竹夫人所言,剎那是存亡,是浮沉,是生滅之際方能悟到的神功。但陸清河在生死之際,是對生命美好的嚮往使其悟到了生命真諦乃是不負時光。是以,陸清河施展出來的剎那,以天地為旅舍,作時光之過客,瀟灑而大氣。」
「竹夫人則不然,她不知與陸清河是何關係,居然習得這門絕學。又不知經歷了什麼,或許是被人嫉妒,被人迫害至生滅之際,在極大的讎隙、憎恨與憤怒的推動下,領悟了剎那神功得以脫身。」
「是以,竹夫人施展出來的剎那滿是殺氣,殺意所指之處,正是她攻擊之所,這也是我為何能在她手下救出你的原因。」阿伯對小九說,「當然,竹夫人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罷了,畢竟她
第二十三章 浮生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