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助。若她手上有錢,又何須如此?」
鄭六皺著眉頭,不滿地嘀咕。
「大人什麼都怪自己,明明就是她不省心……小娘子橫豎是要嫁人的,懂得相夫教子就夠了,她倒好,想一出便是一出,這惹是生非的本事誰也比不上,大夫人要是知道了,更是不會同意你們的親事……」
曹翊淡淡看他一眼,嘆口氣,卻沒有責怪,換了一雙靴子便大步出來。
他怕被人瞧到告到母親那裡,便繞過迴廊想從側門出去,不承想,剛過庭院,就被老娘叫住。
「剛落屋又要上哪裡去?」
鄭六嚇成了結巴:「大,大夫人……」
曹翊腳步停下,立於一側,低頭行禮。
「母親大人。」
大夫人馮氏從庭院的拱垂門走過來,帶著幾個丫頭婆子,威儀十足。
「我看你是被狐狸精施了邪法蒙了心腸,姓什麼都快忘了。」
「母親。」曹翊低低地道:「不關她的事。」
「不管她的事關誰的事?我看她就沒安好心。」馮氏看著兒子倔強的面孔,重重一哼,扭頭走在前面。
「跟我來。」
~
西院有一個宗祠,供奉著曹府的先祖。
曹翊的父親、祖父,曾祖父的牌位全在裡面,依次擺放。
門一推開,是香火的味道。
「進去吧。」大夫人站在宗祠門外,雙手交握在身前,一眼也不看兒子,徑直在門外的蒲團上跪下。
「列祖列宗在上,宗婦馮氏教子不嚴,令祖先蒙羞,實在是愧於進奉……」
曹翊的父親死得早,官至虞部員外郎,在女兒做了皇后以後,才被追封為吳王。在祖父曹彬的幾個兒子裡,老大,老二,尤其是老四曹瑋,都是大宋響噹噹的人物。
曹翊的父親相對平庸。
大家世族裡,兄弟妯娌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在曹翊的父親過世後,他們這一房能夠屹立不倒,還出了一個人人稱頌的賢能皇后,母親馮氏功不可沒。
因此,曹翊從小懂事聽話,讀書習字,騎射音律,從不違抗母命。
見馮氏落淚而跪,曹翊一聲不吭地邁入門檻,直挺挺地跪在蒲團上。
馮氏哭啼一會兒,侍候的婆子遞上帕子,將她扶了起來。
見曹翊跪在祠堂里,一動不動,馮氏拭了拭眼淚,臉上又恢復了冷肅和平靜。
「你的婚配,我和你姐姐早就給你挑好。呂公著家的小女兒,年方十五,性情柔順溫婉,擅詩詞,懂音律,與你堪為良配。」
曹翊沒有回頭。
許久,發出一聲無奈的低笑。
「母親挑中她,不是因為她性情柔順,擅詩詞,懂音律,只因為她出身東萊呂氏,是呂夷簡的孫女。」
馮氏沒有說話。
視線凝固,片刻又冷下心腸,硬生硬氣地道:「我已稟明老夫人,你姐姐那邊也已首肯,這兩日便要找呂家夫人去說話,探探口風。」
曹翊:「這麼說,兒別無選擇了?」
馮氏看著兒子的背影。
「恆齊,你要懂事。滿朝權貴,文臣武將,肯定有比呂家娘子更好的人,但呂家娘子卻是最合適你的人。」
呂夷簡一代名相,雖已過世多年,餘威仍在,在官家心裡也有地位。他的兒子呂公著如今官職不大,卻頗負才名,其父曾贊他有「王公輔臣」之能。
曹翊貴為國舅,身居殿前司要職,如果再若找一個權貴聯姻,勢必引來官家猜忌,小人攻訐,反而是呂家這種看似過氣實則底蘊深厚的世家女兒,最為合適不過。
「你姐姐見過呂家那個小娘子,品貌出眾的一個女兒家,誤不了你。」
曹翊慢慢回頭,看著門口母親幽涼的臉,「我知道母親是為兒的前程考慮,可這樁婚事,兒不願。兒這一生,非張小娘子不娶。」
馮氏見他執迷不悟,突地氣恨。
「荒唐!就為了一個寡婦,你便違抗母命,不顧曹家體面?你不管母親便罷了,難道你也不管你姐姐,不顧你自己?別看咱們家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