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恩不好爭執,緊隨其後道。
剩下的弟子,也紛紛附和願意同去。
總不能叫大家都去,雲振天想了想,讓洪俞恩和翟城同往,其他弟子則候在山門前。
但,翟城和洪俞恩剛出門,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帝諶。
帝諶一襲墨藍色長袍,衣裳上照樣繡著如意雲紋,墨色長髮用一根簡單的木簪束著。
清雋的臉上不苟言笑,渾身散發著清冷的氣息。
他左右邊,牽著昨日那個小孩兒。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在他右後方半步之遙,竟跟著易晚!
一襲淺水藍衣裙襯得她膚白如瓷,未施粉黛卻明媚無雙,站在如仙人般的老祖宗身後,竟絲毫不遜色。
但,易晚怎麼會和老祖宗同時出現?
大家沒空去想,齊刷刷跪下行禮迎接帝諶。
帝諶擺了擺手,徑直略過他們進了門。
雲振天和眾位長老聽到動靜,也紛紛跪地迎接。
「都起來吧。」帝諶徑直落了主座,冷聲道:「儀式所需,可準備齊全?」
「回老祖宗,都準備好了。」雲振天回答過後,猶豫道:「只是,過了吉時,要不要……」
「過場而已,吉時不重要。」帝諶再度揚手,道:「本座從不拘泥細微末節。」
雲振天瞥了眼易晚,眉心不自覺微蹙,還想爭取時間:「這儀式上有講究,弟子斗膽多言,還是看一看吉時為好。」
「易晚到底是門外弟子,驟然入靈仙宗,沒有吉時相護,免得衝撞了什麼,節外生枝。」
帝諶聞言,漫不經心的掀開眼皮,睨了雲振天一眼:「整個靈仙宗都是本座說了算。」
「地仙也要讓本座三分,什麼東西敢不長眼,衝撞本座的弟子?」
雲振天瞳孔驟縮,其餘人也無不是暗暗抽了一口冷氣——
他們老祖宗這番話可別有玄機,雲振天說的是錯過吉時,免得易晚衝撞了什麼。
而老祖宗說的,卻是沒有東西敢衝撞易晚。
調換了順序,意思卻大不相同,把易晚抬到了很高的位置!
雲振天的臉色,可謂是很難看了,其餘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但在帝諶面前,雲振天不得不擠出笑臉:「那您的意思,儀式繼續?」
「對。」帝諶想了想,又吩咐道:「一切從簡,用不著過多的繁文縟節。」
帝諶知道,不管是姮晚還是雲晚意,亦或者如今的易晚,都不喜歡這些繁瑣的儀式。
她一直就不喜歡出風頭,也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本來他收她為徒,也能私下進行,之所以讓整個靈仙宗見證,也是為了震懾他人。
就算易晚現在修為不夠,但有他在,任何人也不能小瞧了她!
可是,帝諶這句「一切從簡」,落在他人耳中,就變成了另一層意思。
看來,老祖宗也沒多看重易晚,不然收徒儀式肯定是越盛大越好,越隆重越好。
要知道當初雲振天收柳蝶衣為弟子時,整個滄靈大陸有頭有臉的,不論是宗門修行,還是人間官員,統統來觀禮慶賀。
光是流水席就開了整整三日,給足了柳蝶衣臉面。
再看易晚呢,今日沒有任何門外弟子,只有靈仙宗上下參加,兩者相較,相形見絀。
想到這,雲振天臉色稍微好轉,應聲道:「是,老祖宗請上座。」
帝諶上座前,回頭看了眼易晚。
易晚垂著眼眸安安靜靜的站著,不看任何人,卻也不卑不亢。
很好,帝諶在心裡默默點頭,本想牽著小糰子上座。
小糰子掙開他的手,小聲道:「我想陪著小晚晚。」
帝諶微微擰眉,這種場面,雖然姮晚和雲晚意經歷過,可如今的易晚沒有記憶。
她到底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便是再鎮定,面對如此場面也會緊張。
帝諶點了點頭,應允了小糰子的提議。
收徒儀式哪有旁人一道打氣的,其他人摸不透這兩父子的動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