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運往關州的糧食,並非是商賈捐給官府換鹽引的糧食,全都是沙包。」
他將手裡的密信呈遞給靖安帝:「船上一袋袋沙包,浸了雨水,加重了船隻的承載量,又遇到狂風暴雨,這才沉了船。」
靖安帝接過密信,目光沉沉地看過去。
承恩侯大驚失色,著實沒有想到,這件事會被披露出來。
青州的監察御史,分明就是譽王的人,又怎麼會告發?
「皇上,微臣冤枉啊。」承恩侯冷汗涔涔,為自己伸冤:「微臣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用沙包替代糧食。幾十艘船,十萬石糧食,一旦抵達關州,便會露了餡兒。只憑著微臣這一顆腦袋,也沒法交差啊。」
靖安帝意味不明地說道:「這船不是都沉了,你們豈不是可以瞞天過海?」
「皇上,微臣想要偷梁換柱,幾十船的沙包,這樣大的動靜,怎麼能瞞得住青州百姓的眼睛?」
承恩侯心驚膽顫:「況且,青州的糧食,並非是由微臣掌管,微臣說句大不敬的話……即便是有這個膽兒,手也伸不了這麼長。」
「你的手伸不了這麼長……」靖安帝緩緩站起身,步下階梯:「沈愛卿,給你在京城買私宅的人,未必伸不了這麼長。」
承恩侯臉色煞白,京城裡的私宅,他只去過一個地方,那便是譽王的私宅。
靖安帝此時提出來,便是隱晦的透露,他知道他們私底下來往密切。
「皇……皇上,微臣曾經任兵部侍郎,兵部是由譽王掌管,難免會有一些公務要匯報。」
承恩侯渾身抖得更厲害,解釋道:「那座宅邸是譽王的,並非是微臣的。」
「哦?」靖安帝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如今掌管漕運,譽王掌管兵部,朕怎的不知你們之間有公務往來?」
緊接著,他話音一轉:「譽王在過問漕運一事?」
「不……不是,譽王沒有在微臣這裡打探漕運的事兒。」豆大滴的冷汗從額頭上滑落下來,承恩侯張了張嘴,艱澀道:「微臣……是微臣……」
靖安帝看著承恩侯滿頭的冷汗,以及顫抖的身軀,似乎己經頂不住壓力了。
他給了承恩侯一個理由:「你曾經是譽王的下屬,如今身兼要職,他顧念著舊日情宜,難免要提點你一二。」
承恩侯情急之下,附和道:「正是如此。」
話音一落,他的臉色驟然大變,意識到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