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點了點頭。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大爺笑了笑,「小月亮從小本來就聰明,大家都期望著她能考上清華或者北大,讀書改變命運,這是唯一一條對所有人相對公平,相對一視同仁的路了。」
「但她現在卻走的是別的路。」
「嗯?什麼別的路,小月亮不是已經清華大學畢業了麼?」大爺有些迷惑。
「我是說沒有一直按部就班地從草根爬起。」林年圓話有些僵硬,倒是沒想到李獲月還被安排了一個清華畢業生的名頭。
「我有IMO團隊金牌,沒有參加高考,清華提前批次保送。」李獲月淡淡的聲音從林年身邊落來,「數學科學系,兩年修完學分提前畢業,只拿畢業文憑不修學位,這樣可以提前積累兩到三年的工作經驗。」
「所以說小月亮爭氣啊。」大爺感慨地看著出落的不可方物的大女孩,而對方在曾經以及現在一樣關愛自己的長輩的視線下卻是無聲地低下了頭垂著眸,而前者只覺得對方是害羞靦腆。
林年承認自己還真不知道李獲月還有清華大學的文憑,他只以為對方是在正統的教育體系下完成學業的。
「這一切都是宗族的幫助,單我一個人做不到這些。」李獲月輕聲說。
「你的宗族的確勢力大,有能量,但打鐵還需自身硬,不用太過自謙了,女孩子還得是有點自信,不然容易被欺負的。」大爺有意無意地看了兩眼林年。
林年無奈地假裝沒注意到大爺的暗示,只問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大爺您說是意外讓李獲月找到她的宗族的,到底是什麼意外?能說說嗎?我對她以前的事情挺感興趣的。」
「這事兒倒也不新鮮,街坊鄰居估計都知道個一二,因為當時那段時間實在有些特殊。」大爺又擰開了茶水潤喉嚨,「大雜院在十幾年前其實有過幾次說要拆遷重建,但都被按下來了,上次準備拆的理由還是老生常談,上面有人覺得對新時代的首都面貌有影響,畢竟內環里到處都是新建的高樓大廈,老街的四合院也是漂漂亮亮的,比起來我們大雜院就像是一塊傷疤一樣難看。」
「那時候對於搬遷重建的事情,院子裡反對的意見很大,當時話事的老人也主張不搬,認為這次多半和以前幾次一樣鬧一鬧就完事了,但沒想到的是後面事情就開始鬧得有些僵。來做工作的人非但沒有停,反而是一天換一批,上面似乎是被下了死命令,不願意妥協鬆口,就要把這大塊的院子給打掉。」
大爺說,「那些天裡院子裡挺亂的,經常有生面孔出入,有的是來策劃重建設計圖的,也有的是來走鄰里鄰居做工作的,給人一種搬遷的事情板上釘釘的感覺,強硬政策自然會引起反彈。街頭巷尾產生口角乃至動手的情況特別常見,整體氛圍很浮躁,甚至連平日裡失竊和小偷小摸的事情都多了不少。」
林年頷首。
大爺停頓了一下,「小月亮就是那種情況下碰見了自己的機遇.又或者說好玉終究是藏不住的。我記得是有一天傍晚下雷陣雨,我賣糖葫蘆提前收攤,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蘞蔓沒打傘在巷子裡到處轉,她見到我就問我有沒有看見小月亮,我問才知道她們母女兩好像少有的吵架了,小月亮平時里乖巧,但生氣起來也是倔得很,直接離家出走了,下大雨了也不回去,蘞蔓也只能滿院子到處找她,挨家挨戶地去問有沒有見著小月亮去避雨。」
「最後哪裡找到的?還是報警了。」林年問。
「事情就稀奇在這裡,找到小月亮的聽說是一個老人,身邊還帶著不少人,說是來看大雜院的地皮的,好像是上面為這塊地準備的承包商,他找到小月亮後把她送回了家,見到蘞蔓後驚奇地發現了桌上有一張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裡的男人居然是那位老人宗族裡的直系子弟,甚至還是主脈的一支。」
「說是那位直系子弟早些年因為有自己的想法,不願意接受家族安排的未來就離家出走了,他們尋了很久都沒把人尋回來,後來聽說又出了一些意外,人就沒了,本來就以為族譜里這一分支就這麼斷掉了,但直到那一天才機緣巧合地發現了蘞蔓和小月亮這兩個被留下來的孤兒寡母」
老爺子說得有些唏噓,似乎是在感慨世事無常,誰又知道當初誰提誰罵的李獲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