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本能也會讓他們趨吉避凶。
當看到前方一座隱隱關口的時候,走在最前方的夷荒兵士抬手示意,人馬都停下來。
雖然從關口方向傳來食物誘人的氣息,雖然關口外也只是一片鋪蓋這荒草的平地,但狩獵經驗豐富的夷荒戰士能察覺到危險,同時隊伍里也有人喊起來,手中的木叉揮動,他在告訴大家,曾經在這裡遇到過危險,那看起來普通的地面上藏著凶勐的陷阱。
隊伍因此變得躁動,有人想要後退,但有人不同意。
食物就在眼前,難道因為危險就退走?
在山林里打獵還有危險呢!
如果不是能帶回食物,這個春天怎麼熬過去?
最終生存的需要讓大家達成一致,還是要試一試,一隊最勇敢的兵士被挑選出來,舉著兵器,催著自己的戰馬呼嘯著向關卡這邊衝來。
當十幾匹馬蹄踏上一片荒草的時候,地面上勐地冒出一排鐵釺,刺穿了馬蹄,馬腿,馬兒嘶鳴撲倒,馬背上的兵士被甩下來——
這沒有什麼,沒有了馬匹,戰士們靠著雙腿也能衝殺。
在甩下來的半途中,兵士們嘶吼著就調整了姿勢,舉起了兵器,但他們沒能落地,就在鐵釺刺穿馬腿的同時,地下又是一聲怪異的呼嘯,一張張木架挾裹著枯草翻起來。
跌滾的兵士下一刻撞在了木架上,發出慘叫,木架上亦是遍布鐵釺,伴著巨大的起落衝擊,將滾來的兵士瞬時穿透。
一個個雄壯的兵士宛如死鼠一般釘在了木架上,血淋淋而下,染紅了木架,地面。
後方的夷荒人發出尖銳的吼叫,有憤怒有悲痛也有難掩的恐懼,有馬蹄踏踏向後退去,但也有瘋狂的兵士不管不顧的衝上來——
有兵士瘋狂地去擊打釘死同伴的木架,看起來簡陋的木架釘人時候堅硬如鐵,被拉扯的時候柔軟如絲,隨著拉扯變長變寬歪斜,但卻始終扯不散。
有兵士尋找另一個方向衝過去,也再次被鐵釺刺穿,他機敏地控制住向前撲倒,站在了馬身上,前方果然沒有木架子彈出來,但當他小心翼翼試探著一腳落地,地面下瞬時冒出一排鐵釺,兵士慘叫著與戰馬一樣的下場。
幾次三番後,看著前方同伴的屍體宛如豎起一道牆,夷荒人的恐懼漸漸擴大,他們嘶吼著,但衝上前的人越來越少,還有不少人開始向後退,眼中熄滅了狩獵的欲望。
面對這樣的防護陷阱,就算衝過去,又有多少能存活?
再看前方那關口城牆上隱隱已經兵士肅立,弓弩森森。
衝過去的寥寥兵士又將喪生在弓弩之下。
夷荒戰士凶勐可以一抵十,但以一抵數十就完全是送死。
首領身邊圍繞著兵士紛紛勸說,去尋找其他的地方,講述著先前某個部落就是合族都葬送在這樣的陷阱之下,祭祀們招魂的時候,亡靈們還在警告,遇到這種陷阱圍繞之地不宜狩獵。
首領也生了退意,但就在此時,幾個拼命搖晃木架的兵士身形勐地一甩,一個木架竟然被拔了出來,伴著兵士和木架一起甩飛,一個圓滾滾的鐵器跌落,砸在兵士的頭上。
兵士嚎叫一聲,只是雖然疼,但沒有再受到其他的攻擊。
與此同時,地面上響起密集的咯吱咯吱聲,遠處尚未踏足的地面鑽出密密的鐵釺,日光下閃耀著寒光。
這突然的場面讓喧囂的夷荒兵士們一凝,齊齊向後退了一步,但地面上的鐵釺可怕的是不知什麼時候在哪裡出現,如果提前看到了,它們也沒有那麼可怕——
怎麼回事?
夷荒首領一雙眼眯起,耳邊似乎響起了神靈的祝福,他抬手一揮,又一群兵士出列,雖然臉上帶著驚恐,但嘶吼著向前衝去,避開了冒出來的鐵釺,也沒有木架從地上彈起來,一步兩步三步——
站在夯土城牆上,梁六子狠狠一拍,塵土飛揚。
「又他娘的壞了!」他罵道。
旁邊的老兵滿面滄桑,說:「我們巡查的時候也發現了,幾個零件脫落了,我們還特意找了鐵匠按照這個樣子新打了,安上了,怎麼.....」
怎麼不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