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也回不來了。」接著說,「都督趕了二十多匹馬回來。」
雖然不是像冠軍侯那樣的戰績,但也讓在場的兵衛發出驚呼聲,這可比抓獲二十敵人還難呢。
馬這種牲畜,本就有靈性,不好駕馭,更何況夷荒人極其擅長養馬馴馬。
霍蓮竟然能從夷荒腹地駕馭回馬匹。
二十匹啊!
「那真是發財了!」他們忍不住發出歡呼。
先前的兵衛亦是得意洋洋:「所以放心吧,都督這等本事,不用擔心。」
說這話大家看過去,見昌平親王的箭已經一個接一個在霍蓮身邊擦過,霍蓮坐在馬上身形不動,只輕輕揮動鞭子,在昌平親王身邊左右前後輕快地奔走,隨著他的奔走,原本亂跑亂撞的小馬也不知不覺跟隨他的方向......
「看吧,不用擔心。」先前的兵衛接著說。
其他人點點頭,但沒有歡呼,笑容也漸漸散去,看著在馬背上輕輕鬆鬆的年輕男人,眼神有些複雜。
曾經那個能從敵境驅趕二十多匹軍馬的人,現在在驅趕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去死。
這場面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讓人心裡怪怪的,好笑?心酸?
好笑和心酸都不屬於都察司該有的情緒。
兵衛們收起了笑,沉下了飛揚的眉頭,恢復了木然,看著前方霍蓮和昌平親王消失在山野里。
......
......
宣文王府被嘈雜充斥,人跑馬嘶鳴夾雜著女婢的哀哭聲,齊齊亂亂地向王妃所在湧來。
先太子妃,如今的宣文王妃,穿著盛裝坐在廳內,臉色很是憔悴。
聽到外邊傳來的嘈雜,端坐的王妃呵斥:「住口,都不許哭。」
湧進來的婢女們嚇得立刻停下哭聲。
腳步踏踏,一隊黑衣兵衛緩緩走來,為首的霍蓮抱著一個小少年,兩人身上都是血跡斑斑。
「昌平親王為表孝心,狩獵壽禮,不小心跌下山崖。」他說,搖頭嘆氣,「這裡的山野到底不是皇家獵苑,滿山野物橫衝亂撞,殿下年少沒有經驗,遭此不幸。」
宣文王妃死死盯著霍蓮白皙的臉,冷冷的眼。
「霍都督就沒有責任嗎?」她一字一頓問。
「臣倒是有功。」霍蓮澹澹說,「幸虧臣及時趕到,將墜崖的殿下救上來,只是殿下腳卡在山崖縫隙里救不出來了。」
聽到這句話的宣文王妃一愣,旋即胸口劇烈起伏:「你,你是說,還活著?」
霍蓮向後退了一步:「現在還活著,接下來就要看大夫救治......」
不待他說完,宣文王妃跌跌撞撞撲過來,緊繃的身體軟軟跌在昌平親王身前。
她這才看到小少年雖然渾身血跡,昏迷不醒,但胸口是起伏的。
「葉兒,葉兒。」她眼淚湧出來,一聲聲喚。
昏迷的小少年聽到了母親的呼喚,下意識喃喃,雖然孱弱無聲,但能看到嘴唇在動,頭也晃動。
還活著還活著。
她原是沒指望能活著。
她可不是五歲不知世事的孩童,一看霍蓮把昌平親王護送回來了,心裡就涼了。
霍蓮什麼人?陛下手中的一把刀,專辦髒事的刀,刀一出鞘必沾血。
這把刀其實一直懸在心頭。
那個幾乎在太子府長大的小叔子,已經不再是她可以隨意對待的人,所以當初皇帝說要孩子留在東宮,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期間這孩子想娘鬧著要跟著她住,也被她狠狠罵。
天下哪個當娘的不想兒,但不能啊,要想讓兒和娘這一家子平安,就得聽話。
沒想到聽話也不行,霍蓮還是登門了。
從霍蓮登門,她就沒再閉過眼,等啊等,等到昨晚說要帶著兒子去打獵,再等來兒子的屍體——
原來還有一線生機!
壓在心頭的巨石被稍微抬起,宣文王妃哭著又笑出來,急聲喊:「來人來人,快傳大夫。」
里里外外的王府僕從如同死了一般站著一動不動。
宣
十 懸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