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失去藍子,身的傷不如心裡的絞痛,就算擁有世間難得的青木戒有何用?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往事一幕幕直涌心頭
想起從海剛歸來的那天,桑家塢的渡頭立著一人,秀髮飄飄,吹起了蘆笛。聽到熟悉的蘆笛聲,自己站在渡船頭揮手高聲大喊:藍子、藍藍子以其清脆的嗓音聲聲回應,右手揮著白的絲巾。自己看呆了,在夕陽的金黃中,她竟是那麼地聖潔。當時第一感覺就是藍子變了,原本的野xng變成一股英氣;留起的長髮又憑添了一份成熟的嫵媚。
也許容貌不如瓊瓊、小琳子和冰棍女,可藍子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最動人心扉,都是那麼彌足珍貴。
淚水在無聲地淌,丁文的嘴角卻浮現淡淡的笑意。
往事總是太甜蜜,讓人沉醉而不能釋懷。
「不行,在沒有得到確切的噩耗,我不能就這麼放棄。」丁文當即出了空間,現身在筆架島南端的沙灘,赤腳踩在沙灘,腳底傳來一陣陣疼痛,不由地咧起嘴嘶了一聲。
腳板不知被破貝殼劃出多少道傷口,有的貝殼屑還留在皮r中。丁文只好一瘸一拐來到礁岩邊,找個小水池洗去腳底細沙,然後把貝殼屑挑出。
丁文從空間裡拿出手機,撥給桑唇:「大舅,快艇什麼時候送到?」電話那端一陣沉默,問丁文在哪裡。
一撥十幾人趕到筆架島南端的沙灘時,只見丁文正坐礁岩,都驚呆了。丁母前摟住丁文,輕捶丁文的肩,哭著說怎能膽大包天到這個地步,媽知道你難受,就算木蘭不在,可怎麼忍心讓白髮人送黑髮人。
「媽,藍子她」丁文的話哽在喉間再也說不下。
「我不管其他事,你現在馬跟我回家。下回你再敢這樣,媽也陪你跳海去。」丁母看見丁文渾身皮r是傷,又一頓心傷。
回到了桑家塢新村,在村衛生所稍微治療,丁文說什麼都不想去縣城看病,一味催著桑唇趕緊訂來快艇,可讓丁母一句話給打斷。丁母狠狠教訓了桑唇,說什麼不要慫恿丁文再去赴險。丁文無法,只好把試水流向的事草草地說了。
桑唇和丁父等人聽得瞠目結舌,連桑三兒這回也無話可說。
「爸、媽,哪怕有一絲希望,我不想放棄,否則我會後悔一輩子。你們現在留我在家,可我一回家沒見到藍子,心裡會堵得慌。」
聽丁文這麼說,丁母憂心忡忡地望向丁父、桑三兒等人,希望其他人也一起勸解。丁父說,買回快艇也好,到時輪流陪著一起去外海。
「阿叔、阿嬸,由我和陪丁阿哥出海。孵化基地里的花鰻苗全逃光,其他魚苗屬子一代也不允許出售,我一直都空閒著,而其他人都忙著災後修繕。」楚婉y不顧眾人厭惡的目光,主動請纓。
丁母嘆息一聲,問老章還好?楚婉y抿著低下頭,輕輕地搖頭。
章守志遭鄉親們之恨,不僅是不聽勸告,還是圍堤被沖跨一事,從而釀成這次禍事。丁文沉默了一會兒,說這事不能盡怪老章頭,為了養殖場儘早投產讓鄉親們快些回收投資,沒日沒夜蹲在工地,畢竟這回颱風和天文大湊到一塊,筆架島那邊損失更大。
「讓老章安心靜養身體,爭取早日康復。養殖場關係到桑家塢每家每戶,希望他汲取教訓,和包工一起把養殖場搞好,那樣我也可以專心地四處尋找藍子。」丁文並非以德報怨,只不過以事論事,說句公道話而已。但楚婉y感ji涕零,掉過頭拭去眼角的淚花。
這些天來,不但章守志無法面對丁文家和眾鄉親,楚婉y和虞翠花的壓力可想而知。
丁文一邊等快艇,一邊在家休養,每日都有鄉親們探望。
三奶奶拄著拐杖來,送來一藍ji蛋,拉著母親唏噓了半日,話間倒談及一件奇事。在丁文以身試流的那個傍晚,大霧ng住海面,包括幾個在家忙碌的主f們都聽到海面方向傳來年輕女子哭泣聲,聲音很清晰,而且非常悲切,大約有持續了一兩分鐘,當時幾家子都驚慌跑來問。
三奶奶說那是海哭的聲音,每回大災大難後,總會有人聽到這種怪聲。記得四十多年那次颱風,響村海難,死了八人,整個桑家塢人都聽到類似的哭聲。她解釋說鄰省這回死了那麼多人,畢竟一衣帶水,又出現海哭的怪聲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