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丁文已到了養殖場的附近,聽說桑春他們運竹架來,順路到養殖場看看。
丁文順著筆架山左峰地小道往南走,這山上除了干黃的雜草和凋零的矮樹,就剩下石頭了,也沒有鄉親們的梯田。聽九叔公講,這兒每年都受颱風肆虐,山上連根毛都沒有,誰敢在這兒開墾?
從山上往下望,養殖場和桑家塢村子就隔了道山樑子,自然環境又有所差別了。養殖場再往南便沙灘,若沒有那片馬尾松防護林地話,估計每年的季風捲來地沙都在威脅著養殖場的面積。
以前事不關已,管你風沙掩了養殖場。現在似乎能摸得定的,只有這個養殖場。但丁文還真有罵章守志的念頭,這養殖場的選址,忒糊鬧地。
每年六至十月的季颱風,捲來地細沙影響了水質不說,這使得本來嬌貴的九節蝦,如何能提高成活率?活該,沒好收成。
還有山體陡峭,泄山洪地溝也沒個象樣的。大量地淡水滲進養殖場,容易讓海水分層而致使海水缺氧。
丁文只稍轉轉,即多弊端來。
不過嘛,這兒產權明晰,權當做退路一著,待那時自有治理的辦法。
「小文,繡架子已順著潮水快到了南沙灘。」聽到桑春打來地電話,丁文極目遠眺。果見一條木帆船在前引著,後面拖著長長的一串子繡架。
六人種殖
海地,丁文依然為大舅桑春這個決定而驚嘆。
丁文上了竹架子後,見那一張張竹架子層層疊起編成了筏,隨海浪波瀾起伏地漂浮著。桑春站在上面高聲吆喊,「小良、小正,快穿上雨褲,待水腰深時叫他們一起下水。」
丁文朝木帆船定睛一看,見船還有三十多人坐在甲板上,看來大舅早知道村裡的那些勞力指望不上,索性雇了育苗場的工人們。但每人天一百八十的工錢,還得供吃一餐,貴得讓人暗暗咂舌。
「不貴,」桑春眯笑著說,抽出一根煙點起,滋地吸了一口。
海水退潮了,那些工人們不用桑春他們指揮,已自主地做起事來。兩個繡架子用尼龍繩綁成竹床架,然後再用繩子固定到泥灘的鐵錠子看他們嫻熟地操作、布置。桑良、小正等人跟在他們的後面,顯得茫然無措,不知該幹些什麼好,有時就簡單檢查一下,綁得是否牢固而已。
一個熟練工的率,比起那些學徒級的鄉親們,不知要高出多少倍。丁文此時才體會到那工錢確實不貴。
「舅,您既然想大幹一場,是還想增收?」丁文瞥著一旁說不出興奮的桑春,問道。
桑春顯然不。
「就是利用紫菜海地這圍,再拉起個網捕魚場。」
網魚場,桑春知道這事。就是在海灘里立起大竹杆,掛上大張的海網。海網,在退潮的時候放下,直到漲滿潮時再掛起,用以攔截順潮而退的魚蝦。前些年因為沒什麼效益,網捕魚場也草草收起。
「一滴的水用來泡菜苗,必然也會引來魚群們的注意。一則保護菜苗,二則可以增收嘛。
畢竟紫菜收成也得一兩個月,大在閒時也可以考慮增加收入。」
丁文只是稍加點撥。可桑春如破開雲霧見月明,這布置網捕魚場自是熟門熟路,不需要丁文多說,便開始計算起需用多少大竹杆和多少張大網一番計算下來,要九萬元!
這麼多投入,桑春的額頭沁出汗來。
「你們不投的話,我來投哈。」丁文輕鬆道,笑呵呵地看著桑春。
桑春無奈地搖搖頭,卻說:「小文,你看你的魚場、養場、養殖場都是賺大錢的行,不如將這個又累又煩的活,給了我和小良幾人算啦。」
呃,大舅對自己也耍起「痞」來,不過這正是自己要激他們去做的。丁文嘆道:「舅,誰叫您自小抱著我長大?」只是要求桑春一點,要他在這兩樣事裡頭占絕對的主導權、絕對的話語權。
「哼,有我在,看小良幾個如何翻天。」桑春自信地說,「早上我警告過小良幾人,別插到那幫口花花的人當中,也別提了養場山地出租的事兒。桑家塢的大老爺們說話如蓋了印,一是一、二是二,別當了朝令夕改的小人。」
這事兒,原來大舅早風聞了。但丁文想及的是,如果池塘保不住了,養場估計也難倖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