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逛。
草木枯蒿之時,冬麥卻染綠了層層的梯田,為嚴冬帶來一片綠色的生機。在荒置的山地里,難得一見鄉親們忙碌的身影,自昨天鄉親座談會之後,因姚代支書還沒駕臨桑家塢,但鄉親們已按奈不住了,私下裡商量著山地劃片,或乾脆串通好幾家聯合起來,今天到山上刨坑去,就等著開春插上果樹苗。
說實在,在鄉村中,有時做事就是盲從。家裡的男人或許能呆得住,但哪會經受得女人們的嘮叨,「你瞧某某人要在山上刨坑種樹,咱們家什麼開始呀,別到時好地頭都被人占光了。」雷打不動的男人,終於受不了女人們喋喋不休地催促,趕快行動吧。
丁文一看日頭高掛半空,這山上的人越來越多,便背著雙手往回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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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豐泉魚莊,裝修格調幾乎觀仿了當時的桑家魚莊,但辦公室卻顯得寬敞。
肖湘坐大班椅上晃啊晃,想起上個月通過他姐夫認識二個粵省來的人,倆人看上了豐泉水庫的環境和水資源,準備在附近辦起養鰻場。肖湘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再加他姐夫居中協調,玉成了雙方合股。
剛才接到電話說,桑家塢養鰻場需要現金交易,肖湘因此突然笑,引來阿七幾人莫明其妙相望,「土包子就是土包子,連銀行轉帳的支票都不知道,偏要現金。現金就現金,到時數死他們,我方要求對方若不能準時交貨的話,違約金將按訂金三倍收取。」放下電話後,隔著辦公桌問了對面的阿七,「七哥,你得來的消息能做得准嗎?」
「湘少,我阿七什麼時候訛過人呢?」阿七神秘兮兮地說,「昨天,我去拜望了楊鎮長,聽他說鎮裡一致意見,對桑家塢養鰻場私自徵用和改變耕地的性質採取強硬的措施,而且這事得到縣裡批覆,確定要取締桑家塢養鰻的。過完年後,那個姓丁估計將要倒大霉了,再加上湘少你這塊大石頭狠狠砸下來,那時應該象王八一樣,鐵定一輩子翻不了身嘍,想不交出養殖場和池塘都不行了。」
肖湘和阿七快意狂笑。
笑定,肖湘感慨說,「七哥,這次若再摞不倒那個姓丁的,從他那兒拿回一些,兄弟我可要背很多債了。他的人家養魚,既辦起養鰻場,又收了養殖場,還有那個桑家魚莊,你說別人賺咋就這麼簡單。看兄弟我,承包養殖場閒灘,虧了本;剛承包豐泉魚場,恰逢上冬季,魚苗冰死了不少;再說這豐泉魚莊,生意不慍不火,勉強算得上的繩頭小利。」
聽了肖湘近乎苦訴,阿七陪著笑兩聲,「湘少,我這有條財的門路,在您的地盤上敢不敢搞起?」
財門路?肖湘想不出,這個阿七除了聚眾賭博、欺行霸市外,還有什麼其他財門路?
阿七站起來,身子俯過大班桌面,附到肖湘跟前,低聲說:「聽說水庫中央有個鯉魚島,湘少為何不能開利用起來,如果辦個賭場,兄弟保證絕對是大利市,春節正月正是當時,外地那些老闆們回來,肯定要找個安全地方玩玩,您說是吧?」
肖湘身子往後一靠,離了阿七一段距離,待阿七坐回後才說,「七哥,我已經答應我姐夫了,不再染手這些東西。上次那些鳥事,若沒有他出面,兄弟我脫不了牢獄之災。你提議的這事,我是不知道的,也沒聽說過哈,我只知道自己最近都呆在省城,豐泉魚場那邊都由阿柄暫時負責。」
「高!高!」阿七喜不自勝地朝肖湘豎起大姆指,「兄弟不會忘了魚場一大份的。明天一回去就找阿柄,大家商量一下如何儘早拾掇好鯉魚島。」
肖湘對阿七拋出的話題不去應答,卻是打起電話來。阿七見狀自找沒趣,告了聲退出總經理室。
「屁個義氣,要不老子當年才不會跑到日本留學躲去,一躲就是四年多。」現在的肖湘不懵懂少年,對那些往事可是耿耿於懷,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不過對於阿七要在豐泉水庫的鯉魚島開設賭場,肖湘並沒拒絕,畢竟賭場的抽頭並不是小錢。
辦公室的門叩響,進來一位廚師長打扮的人,沒做任何虛禮便囔,「湘少,再沒有好的原料,生意將會維持不下去了。」
肖湘連忙座位上站起來,客氣地請來者落座到一旁的沙,「司大師的水平,沒人敢懷疑,這怎麼會」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店裡現在進的那些魚,沾染土氣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