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炸……
她從手機里抬起頭,看到不遠處在導演身邊的季名臣,那麼嚴肅正經,簡直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
可她的嘴角還是止不住的彎了起來。
那頭,david正和攝影師franco在設計攝影路線,「……這樣橫掃過去,到這一邊,速度減慢,等一下,鏡頭到了他身上就停下來。」
季名臣很專注的在邊上聽,大部分時候不說話,偶爾的間隙會提一些問題。
傾夏觀察到這幕,目光里漸漸浮現出沉思。
不是第一次看到季名臣對拍攝那麼關注了,上回在日本拍廣告的時候她也見過,這已經不僅僅是局限於感興趣的層面了。
她意識到了什麼。
如今在影視圈,演員演而優則導的現象非常普遍,季名臣也要轉型當導演嗎?
*
傾夏進組半個月,適應良好,她就慢慢放鬆了警惕,沒想到考驗那麼猝不及防的到來了。
這天要拍一場整一部片子裡最重要的一場床戲,是梁玉卿壓抑到極致涅槃的一場。
從第一次被迫賣身開始,梁玉卿一直是用一種溫文的笑來接受自己不斷的被踐踏的,可這種力量積蓄著積蓄著,總有爆發的一天。
在真正被毀滅的一瞬間,對於她來說,反而像是涅槃,**和靈魂徹底的分開,她自由了,因此這也是她這一生最美的怒放。
這一場本來心理戲就很難處理,再加上激|情戲還是跟一個不怎麼熟悉的替身演員(因為戲裡本來她就是跟一個路人甲嫖客做|愛),拍了大半天,傾夏都怎麼都找不到狀態。
n次ng下來,總算把導演惹毛了,「cut——」
david的聲音從耳機里傳出來:「傾夏,你怎麼回事?為什麼總缺少enjoy的感覺呢?到高|潮的時候感覺為什麼總出不來?你沒有做過嗎?」
傾夏的臉騰的就紅了,火辣辣的燒在她臉頰,那種羞愧的感覺是她拍了幾年戲來的第一次。
為導演說的話,也為她的不專業。
原來殷素之前所說的難關就在這裡等著她,一個妓|女,型,她能模仿得很好,甚至風情,她也能模仿到七八分,可是,有些事情,不行,就是不行啊。就是沒有辦法的啊!
傾夏第一次在片場出現了崩潰的跡象。
導演喊了停,似乎也是在緩解她的情緒,傾夏跟在場的工作人員們道了聲抱歉,人就走開了。走到一個布景板的背陰處,她蹲了下來,沒有想哭,可眼淚就跟有自覺似的,不斷的淌下來。
她不想被人找到,一開始就遣開了所有的助理,周邊沒有人,她乾脆就放任自己了,很快就哭得一抽一抽的。
很討厭自己,為什麼就做不好?那種自責都快把她吞沒了,同時,也吞噬著她的信心。
就在她哭得不能自已時,季名臣找到了她。
默默的給她遞紙巾,過了會,等她平靜了點,他才語氣沉靜的開口:「說說看,為什麼哭?」
傾夏抽噎了下,「不知道。感覺我拖累大家了。」
「嗯,還有呢?」
「還有——」傾夏頓了頓,頹喪的道:「我預感我今天都拍不好。」
這是種很糟糕很糟糕的感覺,並且她認定了這個感覺。
季名臣聲音突然變得肅然起來,「今天拍不好,還有明天,明天拍不好,還有後天,總有一天能拍好,可如果你產生了這種心態,那才會永遠都拍不好。」
他的話砸得傾夏又難過又警醒,她抿著唇,一言不發。
季名臣嘆氣,「你打算就這麼蹲下去嗎?」
傾夏猛地站起來,一聲不響的回片場了。
看她回來,一看就是哭過的樣子,化妝師忙上前給她補妝,david也有點不好意思的靠近,湊近她耳朵道:「剛才我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心理戲的部分你展現得很好,就是激|情戲缺了點點感覺,不過不要著急,感覺這個東西最玄妙了,急是沒用的,某一個瞬間,靈感一閃,就來了。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是我對不起,一直拍不好。」傾夏道。
david揮揮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