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著人體的經絡,與原本書中就有的各種針黹手法。
飛天見狀大驚,因想起當日那錢九郎所說的,他的一盟兄弟姊妹之中,有位妹子深諳界線紡織經絡的功夫,莫非竟與這本繡譜之上所記載的武學有甚關聯麼,想到此處,因用手上金剪將所有的折頁都挑破了,翻出內中暗藏的紙張來,一頁一頁擺在炕桌之上細看。
卻見內中所含,拼湊起來便是一幅人體經絡的圖樣,內中詳細說明,何處經絡遭遇何等傷患之時,應以何種材質為媒,什麼樣的針黹手段織成新的經絡,這樣一副經絡可以使用多久,植入體內之後需要注意的事項等語,全都有著明確的記載。
飛天看罷這一幅針黹經絡圖,因感嘆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武功,又想到錢九郎髕骨給人剔去,不知該用什麼方法織就,因查到髕骨一科,卻是要以蠶絲為媒,界線為法,只因那髕骨原是人的武骨,平日行動坐臥之時亦多有磨損使用,蠶絲乃是春蠶靈氣所化,亦是活物,織就進去方能與經絡相通,不傷元氣。
飛天看罷,因暗自品度,只怕那錢九郎的小妹未必參透這樣一層道理,因只想著以金線織就武骨,可以維持得長遠一些,方便那錢九郎行走江湖,殊不知金玉原是死物,強行植入侵蝕肌體,才使得那錢九郎雙膝之處漸漸滲出膿血。
如今看那針黹經絡圖中的記載,這樣手法原不是什麼難事,以自己如今的手藝,要行此手術並不在話下,只是如今自己早已將那錢九郎送出府中,卻不知如何方能再見江湖,不由心中一陣焦急,繼而又感嘆自己沒甚出息,為了個屢次玷污自己清白的賊子這般懸心做什麼,如今那對江澄並無旁的話傳進來,想是早已尋得了他妹子,為他織好了武骨,就算不如自己手藝,到底可以撐住一段時日也就罷了,自己又何必上趕著告訴他這個巧宗呢。
飛天想到此處,因打定注意不再理會此事,卻也沒了做活計的心思,見外頭已經起了更,因將桌上那一幅針黹經絡圖收拾妥當了,將桌上的漿糊裝訂好了,開了箱櫃藏在內中,又將那挑開的折頁紛紛粘好了,依舊擱在枕頭底下,收拾妥當方吹燈睡了。
次日天明因絕早起來,想著去小廚房預備早飯,誰知金喬覺與志新早已醒了,卻在前院兒習武,見他來了,都停下手中動作笑著迎上來。
那金喬覺笑道:「怎麼這樣早,還想教你多睡一會兒,想是我們在此間習武吵醒了你麼?」飛天聞言上前福了一福搖頭道:「並不曾吵了婢子,只是原本合該是我早起服侍老爺起居的,如今貪睡起晚了,還請老爺見責。」
金喬覺聞言搖頭笑道:「娘子不知個中緣故,我如今雖然投身在六扇門中,早年卻是跟隨上三門中的師尊學武的綠林一道出身,因家師訓徒嚴謹,夙興夜寐荒廢不得,是以雖然出師多年,卻也改不掉這早起的習慣。
這幾日常與志新盤桓,我見他生得武骨不凡,是個習武的材料,又見他但凡我操練之際,多喜在旁偷眼觀瞧的,為什麼不傳授他三招兩式的,一來可以自保,免去娘子每日憂心,二來雖然不求聞達於江湖,到底也是件強身健體的勾當,你說好不好呢?」
飛天聽聞此言,因低眉尋思一陣,也沒說什麼,俯身在志新的額間為他抹去汗珠柔聲說道:「看你,出了汗別站在風口裡,去小廚房吃早飯吧,娘都做得了。」
因說著打發了志新去了,自己端著金喬覺的早飯進了外間,擱在八仙桌上回身福了一福道:「老爺用飯吧,若沒旁的事,婢子就退下了。」
金喬覺見飛天眉間微蹙,像是不樂意志新跟著自己習武的模樣,因試探著笑道:「我看娘子的神色,莫不是不願意志新習武麼?」飛天聽他有此一問,倒也不好一口回絕,因支吾了一陣道:「我原不過問這些,不過是他先父,臨走之時再三再四囑咐過我,一來不可再嫁,二來別叫這孩子沾染江湖風波。我因對不起他一次了,此番便不好再行違拗,只是如今我們母子既然投身到老爺家中,前塵往事也不好過於計較,若是老爺真心覺得志新好,想傳他一手能耐,婢子也不敢多說。」
誰知那金喬覺聽聞飛天這般眷戀故夫,非但不惱,反而心中著實敬佩他多情念舊,因爽朗一笑道:「既然是羽化登仙之人的囑咐,我們凡俗庸人怎好不遵呢,況且娘子所言甚是,當
第五十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