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
這時,馬路牙子上原本坐著的兩個人一起站了起來,
像是鹹魚座談會結束,
二人達成了重要的共識,取得了重大的交流成果,對雙邊關係有了更進一步地理解。
周澤站在原地,
看著面前的自己在慢慢地走近,
人潮洶湧,
自己二人像是單獨的另類。
他走向了自己,
又走入了自己。
到最後,
漸漸地和自己開始了融合。
在融合即將結束的時候,
那個自己似乎留下了一句話:
「止步這裡,醒來吧……」
話語聲,
隨風消散,
一同消散的,
還有那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這次,不是殺死,也不是毀滅,而是一種融合。
就像是一條鹹魚的兩面,
它還是鹹魚。
沒有力量的上的疊加變化,
對於周澤來說,
這場夢,
更像是一場思考,
是一次自己的重新選擇。
他還是選擇了現在的自己,選擇了現在的生活,
當遠方實在是太過遙遠時,
苟且就變得不再那麼難以讓人接受了。
周澤很喜歡這句話,據說這是高曉松媽媽說出的話,然後被高曉松寫進了歌里。
街面上的人,開始越來越少,
仿佛盛極一時的步行街,也開始走向了它的衰敗。
天上,
開始下雪了,
人越少,
雪卻越大。
周澤低下頭,發了一會兒呆,等再抬起頭時,街面上閒雜人等都消失不見了。
環規四周,
很清晰,很顯然,
仿佛這蒼茫大地白茫茫一片,
就只剩下了自己和他。
在贏勾身邊不遠處,還有一個烤紅薯的攤位,攤主也不見了,但那兩個汽油桶那裡還冒著熱騰騰的白煙。
贏勾穿著黑色的衛衣,
大半張臉隱藏在了帽檐之下。
二人對視許久,
贏勾道:
「還不走?」
斬三屍,沒有斬乾淨,這是遺憾,同時也是慶幸。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
或許,
圓滿本身就是一種不圓滿。
周澤摸了摸口袋,忘了,沒帶煙。
但這裡是夢啊,
又摸了一下口袋,
摸出了一包煙。
在夢裡,就有這個好處。
取出兩根煙,
周澤向著馬路對面站著的贏勾丟了一根,
贏勾沒接,
香菸落在了他腳邊。
他捏著拳頭,
身體在顫慄,
顯然是憤怒被其抑制到了極點。
這個智障,
他,
他,
他給自己遞了一根煙?
咖啡,
報紙,
再加糖,
再加個香菸?
贏勾抬起頭,
讓自己的臉大部分都露了出來,
因為靈魂共存的原因,
贏勾的臉和現在周澤的臉一模一樣,當然,這只是表現形式罷了。
「你信不信,把我逼急了,拼著自隕也要拉著你一起結束?」
「我信。」
「啪!」
周澤用打火機點燃了煙,
吐出一口煙圈。
「呵呵,但你真打算拉著我一起隕落時,你不會說出來。」
贏勾目光微凝。